白月九朝著他所指的方向過去,果然那邊有一處樓閣,廊下屋角都點了燈,可見裏麵並沒有住人。於是便吩咐他道:“你先去那邊等我。”
“是。”孟先生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朝白月九應了一聲,便如同木偶一般,朝著花仙台那邊去了。
見此,白月九折身回去,果然見虞兒還蹲在原地等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去花仙台,你能找到安全的路麼?”
虞兒有些猶豫,但很快就道:“分開走。”
白月九正是此意,點了點頭:“那你小心些。”
小孩子家,到底是比較好隱藏的,雖然不能像是白月九那樣飛簷走壁,但是卻能一路順著花園草木隱蔽,隻是這樣一來,花費的時間便比較多。
所以等她到的時候,白月九已經在花仙台的閣樓裏等著她了。
閣樓雖然沒有點燈,但是六個簷角上都掛滿了類似於宮燈的大燈籠,所以那閣樓裏也能看得見。當然,同樣外頭也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不過白月九哪裏有那麼蠢,怎麼可能叫外麵的人看到自己的身影。所以不止是她盤膝而坐,頭沒有超過窗沿,便是那孟先生,也跪坐在地上,在她麵前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
虞兒進來的時候,滿臉驚訝,連忙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坐下來,才得以抽空問白月九:“這是怎麼會事?”又滿是驚訝羨慕的看著白月九:“姐姐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下了些『迷』魂香罷了。”白月九並沒有隱瞞,一麵示意她莫要著急,一麵朝孟先生問道:“今日,是誰給柳詹出的主意,找不到凶手就屠城?”
柳詹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白月九,眼神卻是空洞無比,聽到白月九的問話,聲音也沒有任何情緒,“是夫人自己出的主意。”
“夫人?”白月九挑眉。
卻聽虞兒的聲音在一旁憤恨的響起,“柳家雖然不承認謝氏的身份,但是在這牛角鎮,她就是柳三夫人。”
白月九了然,忍不住疑『惑』,“她不是已經頻臨死亡了麼?怎還有精神來出謀劃策?”
孟先生依舊是麵無比起的看著白月九,“夫人並沒有什麼大礙,已經得了金鑾殿送來的神『藥』治好了,此計不但可以殺人,還能將那個女人引出來。”
“你說什麼,金鑾殿?”白月九挑眉,她本來以為這事兒是虞兒所為,已經和金鑾殿撇開了,可是怎麼又扯上了,而且聽這孟先生的話,似乎柳詹與金鑾殿的關係,還不淺。但是,他們要引的那個人?果真是自己麼?
而虞兒卻是激動的險些站起身來,一麵壓住自己的不解和怒意,“這,怎麼可能,那『藥』是我自己配製的,怎麼可能治好?”如果真的是那樣,那現在那個女人豈不是活奔『亂』跳的?妹妹也白死了……想到此,她緊緊捏成拳頭的雙手不由得狠狠的捶打在地板上。
好在此處甚高,而且時而有風吹打屋角宮燈,所以她這憤恨之下捶打地板的聲音,並不是很紮眼。
而她好在也算是製止力極強的孩子,隻是那麼一捶打,發出聲音她就立刻咬牙停了下來。隻是那一口銀牙似要咬碎一般,滿目皆是滔天的恨意,死死的盯著眼前根本沒有自己一點意識的孟先生,似乎這孟先生就是柳詹一般。
白月九看著她這副模樣,還真有些擔心她忽然發怒上來一把將這孟先生掐死,於是立即道:“虞兒,稍安勿躁,切要記得,天道好輪回,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他們欠你的,我會千百倍給你拿回來。”
得了她這話,也許算是一顆定心丸,那虞兒才恨聲道:“也罷了,我等了那麼久,也不差這一時。”此刻她不管白月九說的這些話是安慰她還是真的,總之她是感激白月九的。
白月九有些心疼她,總覺得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當年重生過來的自己一般,也是那麼恨那麼無助,不同的是,她在那最艱難的時期認識了莊澈,隻是可惜他沒有陪她走到最後。
想起了莊澈,想起他們分別前他一身翩翩白衣滿是鮮血淋淋,似那地獄火焰一般,無情的將他整個人吞噬,然後帶走,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心頭猛地一陣揪疼,目光一凝,滿是殺伐冷意,“街上的屍體呢?”
“從神仙洞拋下去了。”孟先生依舊問一句答一句。
白月九哪裏知道什麼神仙洞,可是虞兒的表情卻是已經告訴自己,這個神仙洞可沒有那麼簡單。果不其然,隻見虞兒壓不住心中的激動,跪著移動身子上前,“神仙洞,神仙洞裏有怪物。”她其實也沒見過,隻是偶爾聽到謝氏生的那個賤種跟自己炫耀過,說裏麵養著一直巨大的魚,尾巴甩動起來,可以直接將沉香閣都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