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人甘願平庸,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反抗,所以自後哪怕有萬般的不甘願,最後還得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當到了這聖海,先是聽聞了蛇島女人掌權的事後,隨後又聽聞什麼煉屍流雲島,什麼生得慧眼英才,或是又有什麼特殊能力的世家或是一個個皇族,她在看身前這個男人是,忽然覺得他平庸無比,怎麼能配得上有著絕世容貌的自己呢?
所以那顆本就不安份的心,又開始活躍起來。
以往每次她最是害怕千時謹看自己時候的這種眼神,可是如今卻十分的期待,因為她有種感覺,這樣的日子,以後自己會千百倍的還給他。
讓他也感受一翻,為了活著而卑微的假裝成為另外一個人時候,到底是要做到何等的低賤。
千時謹每日聽到傳來的那些消息時候,心中都忍不住詫異,不過他是個不喜怒外『露』的人,但是心底到底是生出了一道道震驚,又從之前的震驚,變成了詫異,變成了驚恐,然後甚至是有了絲絲懼怕。
這人吧,很是奇怪,從前他作為贏墨麟的左膀右臂,哪怕天塌下來,也不會有這樣的恐懼,可是當他成為了君王,忽然害怕起死亡來。
似乎,站的越高,對於自己就越不在自信,不那麼自信,也就更懼怕死亡。
剛才他才聽到一個消息,前陣子關家那個為了一個普通女子而被關家趕出去的天才,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有著一雙神一般的手,但凡她所織造的布匹,都能抵擋白件精致的鎧甲。
若是之前沒有各種各樣的消息,千時謹隻會當這是個軼事笑話罷了,可是現在他卻不能不正視這個消息,心裏更是忍不住一陣一陣的驚駭。
伴隨著千時謹心情的,還有那船下的驚濤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斷的拍打著船上,吵得人耳朵了嗡嗡的。千時謹忽然有些後悔,那日自己為何就中了白若蘭的激將,跟著追過來呢?
倘若不來,此刻他安安穩穩的坐在宮中,享受著萬千臣子的叩拜,而不是此刻站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看著一群有著天賦異稟的人為爭奪一塊又一塊自己根本看不上的小陸地而打得你死我活。他甚至有些害怕,甚至能預感,中土對於這些人來說,是不是猶如一塊巨大的肥肉一般。
這樣一想,他心裏忽然慌慌的,往日的沉著冷靜也都淡淡的退了,便是那看似冷若冰霜的表情,此刻也有了些許變化。
與他緊緊依偎現在一起的白雲裳察覺到他摟著自己纖腰的手忽然用力,不由得抬頭朝他望過去,正好看到他眼裏的恐慌,雖然隻是一抹,而且消散得極快,但白雲裳還是覺得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一般。頓時心裏暢然無比。
但是她不如白若蘭那樣,身後有著眾多的追隨者,此刻她還得依靠這個男人,所以哪怕是心裏開心,她麵上還是表現得十分擔憂,“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她問完,似怕惹怒了這個『性』格有些難以捉『摸』不定的千時謹,連忙又添了一句:“其實妾身也有些暈船,算起來咱們已經來聖海這麼久了,也沒有下過島,妾身都快忘記,踩在泥地上是什麼感覺了。”
她一麵說著,一麵輕輕的試探『性』的搖著千時謹明黃『色』華貴龍袍下的手臂,帶著些小姑娘般的撒嬌氣韻道:“陛下,那流雲島聽說在這聖海上,也算是有好幾座城池的大島了,不如咱們也上去看看上麵的人情風土怎麼樣?”
說起來,流雲島的確不小,也有好幾個城池,卻沒個正經名字,隻簡單的稱為東南西北,至於有身份地位之人,就像是平陽府那樣的世家,便是住在南城。小戶之家則幾乎都落腳在東城,至於北城和西城,便都是最低等平民。
尤其是那平民,失敗的煉屍被丟棄至此,人不人鬼不鬼的跟著那裏的平民守在泥土牆房中苟且為生,與南城相比,簡直便是兩個極端,一個紙醉金『迷』富貴人間,一個則如同極寒地獄。
但也是在這西城,每逢初一十五後的半夜,都會有一條‘鬼街’。當然,這世間哪裏有什麼鬼,不過是見不得陽光的那些人罷了,當然他們拿出來賣的,也是見不得光的。可恰恰是這樣,很多正常世麵上尋不到的東西,這裏偏偏就有。
千時謹想是將這白雲裳的話聽進去了,沉思片刻後,目光一沉,朝著流雲島那個方向望過去:“是啊,朕的確該親自去看看,這裏的民風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