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知道這話自己本不該告訴主子的,可是如今七殿下來了聖海,他就不得不防了,所以哪怕知道繼續說下去會讓主子更加動怒,但還是忍不住道:“主子,奴才若是有一句假話,死後便下十八層地獄。”
這樣的毒誓都說了,讓莊澈不得不讓人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問他:“你且先說。”
李公公這才道:“七殿下自小聰明,這點遠在四殿下之上,老主子也是知道的,所以隻怕他的身份,早就已經查到了,所以老主子對他都一直有所防備,當年莊老來宮中之事,若非不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淡然沒有太後要一命換一命之說。”
莊澈無法去證明李公公的這些話,隻是盡量將心中的怒意都壓下來,繼續問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聞言,李公公眼中便流出渾濁的淚水,一麵道:“雙生子本就不吉利,老主子也沒有法子,隻能將您留下,所以他七殿下心中有恨也是人之常情,隻是他不該……不該將矛對準莊老,此事,與他到底是無關的。”
莊澈是不信什麼雙生子不吉利的話,倘若當初一視同仁,哪裏有後來聶無情的憎恨?但是李公公的這些話,讓他又不得不重新將所有的事情都在整理一遍。可即便是這樣,追根究底,這源頭都是在自己和和安帝的身上。
白月九見莊澈神情雖看似平靜,但卻也曉得隻怕他此刻心底已經是波濤怒湧了,難免是有些擔心,一麵讓李公公先退下,待他出去了這才伸手過去拉住莊澈的手:“此事不管如何,與你又有什麼關係,當時你也還小,而且這些話,也不能全信。”
是不能全信,可是隻怕也有一半真的。莊澈聽到白月九的話,見她眼中的擔憂,便勉強揚起一個笑容,安慰她道:“我沒事,這些年什麼樣的風浪沒有經曆過,至於是不是親兄弟,又有什麼區別了,若是一開始就離了心,隻怕這中間的裂痕也難以修複。但我終究欠了他的人情,若是他來聖海的目的真的不善,我隻怕也要……”
後麵的話白月九沒有等他說完,便打斷道:“我知道該怎麼辦,你也不要去想旁的,一切順其自然便是。”這些糟心事情,本來以為到了聖海,應該能安穩一頓時間,卻沒有想到,竟然如跗骨之蛆一般,還是追來了。
又想起這幾天都一直在院子裏,而且收拾得差不多,便轉過話題,“明日咱們出去逛一逛。”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要轉移莊澈的視線,別叫他在想這些糟心事情。
莊澈頷首,“也好,順道可以去拜訪那關山月。”
白月九有些意外,她可記得當日莊澈對關山月和君心兩人的態度是十分冷淡的,自己幾乎以為他已經將這兩人忘記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還要去拜訪,頓時不禁好奇道:“怎麼,那兩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莊澈見她那好奇的目光,不由得揚手『摸』了『摸』她的頭:“你也來這流雲島好幾日,便是沒有出門,也應該聽說了,這關可是聖海的大姓。”
這個白月九是知道的,但是因那關山月連個奴仆也沒帶,所以她並為往這一處想。不過如今想起來,那關山月天生一副貴公子的姿態氣勢,倒也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哥兒,所以極有可能是關家直係。
話說這聖海上但凡是有些名聲的世家,都有著一個特征,比如出產天才,就如同這關家,聽說有一雙那識人的慧眼,用中土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伯樂,所以的確是有必要與關家的公子接觸,何況人家是自動送上門來。而且他們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離開聖海,若是能留下些人脈,以後若是回了大秦,在有機會來往經商,也是雙贏的事情。
於是白月九當即便笑道:“既然如此,倒也不好空手上門,我去準備準備。”
兩人雖然還沒有成親,但自從那日白月九說他是他的相公後,莊澈對於這種女主內男主外的生活就十分的向往,當即聽到白月九要去張羅,也不攔著,“不用太刻意。”
“我知道。”白月九笑著,一麵催促他早些休息,一麵去了。
這墨府雖然不小,但莊澈和白月九就住在一個院子裏,所以倒也不遠,麵對麵的兩幢樓,都住在樓上,倘若有個什麼意外,直接開窗就能看到。
待她回到自己這邊,但見頌兒和枇杷已經鋪好被子,備好了熱水,便道:“我泡一會,明日要去拜訪朋友,你們去給挑揀幾樣禮物,尋常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