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澈一聽,有些意味聲長道:“這青海,果然不安寧了。”
“怎麼,你也聽到了什麼消息?”白月九雖然沒有執意過小二的話,但總歸是覺得有些傳言的感覺,不能都當真。
“聽說幾個大部落已經自立為王,這青海的勃勃,素來野心也不小,難免他不會趁『亂』生出什麼想法。”青海雖然不大,可是卻是個富饒之地,更掌握著北遼騎兵的核心重點,如若他這個時候想要趁『亂』自立為王,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此,那咱們大秦還會有使臣來此麼?”白月九聞言,也頗為詫異,這個時候北遼上下不是應該團結一致,想辦法與大秦交涉麼?
莊澈眸中閃過一陣冷笑:“自然是會的,而且還不止一位。”畢竟現在北遼可不止一位可汗了,隻是現在不會立刻來了。
“罷了,此事咱們也管不得嗎,先找哥哥要緊,也不知莊二那裏可有什麼消息。”白月九歎了一口氣,正巧她叫的飯菜送上來,正好兩人一起用膳。
話說此刻在同一樓層的另一間客房中,紅衣女子正半臥在床榻之上,身邊坐著一位身材削瘦的年輕男子。不同於北遼人的粗狂野『性』,此人哪怕如今形銷骨立,可依舊能看出也是個文雋清俊的翩翩公子,舉手投足間盡透著儒雅之姿。
深陷的雙目眼看著床上紅衣女子的虛弱模樣,一臉自責,想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使得氣息不穩,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那紅衣女子同樣擔憂的看著他,奈何此刻身體不便,不然恨不得立刻爬起身來替他順著氣。
好半天年輕公子才緩過氣來:“蓁兒,你不必管我,待傷勢好些,便立即出城,一路往大秦走。”他說到此處,想的是想起了什麼,滿臉自責道:“可惜我不能在見妹妹一眼。”
紅衣女子眼眶泛紅,緊緊的握住年輕公子蒼白的雙手:“不會的,白大哥,我說過一定你會帶你回大秦,帶你回京城,見你妹妹最後一麵,你一定不要放棄。”
原來二人正是從朝都大明王府裏逃出來的昌平郡主耶律蓁跟白月寒,隻是可惜此刻兩人一個身中劇毒,『性』命朝夕間皆可流逝,一個身受重傷,也難為她能從白月九房間裏出來與白月寒相見。
兩人凝視而望,無語凝噎。
卻不知那白月寒心心念叨最對不起的妹妹,便是在他隔壁不遠的客房中。
忽然,外麵傳來噠噠的聲音,像是青海城的禁衛軍出行之聲,二人頓時臉『色』巨變。那耶律蓁忍著身上的刀傷,撐起身想要站起來,一麵急促道:“白大哥,你快先走,我來拖住他們。”
自不必多想,這些禁衛軍自然是來搜尋他們的,如今白月九身份不一般,連蘭若太後的蠱毒都能解,這樣的女子若是得之,善加利用,必定能成大事。可惜了這白月九遠在大秦,他們如何控製,因此知曉這白月寒身份之後,自然不可能將這個香餑餑放掉。
此番自立為王的可汗之中,自然也有耶律蓁的父王大明王耶律讚封,他得知此事之後,立即就同意了白月寒迎娶耶律蓁之事,但卻有一個要求,要白月九嫁與他為妃。
且不說這身份讓白月寒不能接受,便是耶律蓁也接受不了,所以便計劃帶白月寒逃跑,然而卻被大明王發現。
好在那耶律蓁一身功夫,總算從朝都逃出,但這一路上遇到的生死險境之多,讓原本就身中劇毒的白月寒早已支撐不住,耶律蓁也一身大小傷勢,可以說二人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蓁兒,我怎丟下你,我乃行將就木之人,萬不該連累你,如今雖說北遼內訌,可你父王到底手握一方大權,便是勃勃也不會將你如何。”此刻的白月寒十分平靜,靜得有些令人害怕,尤其是他平淡的將這些話說出來,耶律蓁更是能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絕望。
“不,不白大哥,我們能活著的,你妹妹不是連蘭若太後的蠱毒都能解,一定也能替你解毒的,隻要你在堅持堅持,咱們到了大秦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耶律蓁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下來,一麵拚命的搖著頭,十指緊緊的攥著白月寒冰涼得可怕的雙手,下巴不住的顫抖著。
白月寒卻是苦苦一笑,早就被毒素毀得沒有半絲力氣的身子,此刻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能從耶律蓁手裏抽回手,雙手捧起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頰,目中滿是心痛懊悔:“蓁兒,倘若我知不能許你一生長安,當日我便不會與你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