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莊澈說過,月族人擅長經商,北遼的許多人都要依靠月族人換鹽或是大米,甚至是大秦帶來的絲綢,所以他們對於月族人很是尊敬。
所以哪怕這一身裝束很不方便,白月九還是穿著下樓來。
想是因為走的有些急,在樓梯轉角處的時候,竟然撞倒了一位北遼女子。
白月九何時如此冒失過,當即連忙彎腰將人扶起,卻發現這女子手腳冰涼,而且臉『色』蒼白得可怕,出於本能,她立即就判斷出這女子是失血過多,不由得擔心道:“姑娘可是受了傷,可否需要我幫你看一看。”
因見那女子一臉防備,便又急忙解釋道:“我是醫女。”
然而那女子已經扶著樓梯扶手拒絕:“多謝姑娘好意,我並無大礙。”說罷,便自顧上樓去了,隻是聲音明顯十分虛弱。
白月九見此,難免是有些擔心這女子昏倒,所以一直望著她上樓,待她身影看不見,這才打算離開。
卻沒想到這時空無一人的樓道中,竟然傳來‘砰’的一聲沉悶,不用想也知曉是那女人昏倒了。
白月九也顧不了其他,連忙提著裙角上樓,果然見那女人已經昏死過去,呼吸也變得極其不穩。當即站在樓道裏叫了兩聲,可是隻有兩三個客人開門出來看一眼,便都不在搭理。
白月九見著這紅衣女子認識的人不住這裏,隻得將小二喊來,沒想到小二竟也不知她住在何處,隻說並不曾見這姑娘來此登記過,又見她在昏『迷』之中,臉『色』還十分難看,有些擔心死在客棧裏晦氣,準備將其抬出去。
可白月九作為一個醫者,怎能見死不救,當即反而給了小二的一些銀兩,請他幫忙將這昏『迷』中的女人抬到自己的房間,又請他去買『藥』。
這廂將女人肩上的幾處刀傷包紮好,小二的也抬了『藥』進來,見這女人果然還沒斷氣,方信了白月九果然有些醫術,但因拿了白月九不少銀子,便好心勸道:“我說這位小姐,你就算是菩薩心腸,可是也要仔細些,最近的青海城可不太平。”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隻怕這紅衣女子是什麼朝廷欽犯。
白月九卻沒有看他,而是一邊重新給紅衣女子切脈,一邊不經意的問道:“怎就不太平了?”
沒想到小二竟然湊上來一臉小心翼翼道:“那是你們剛來青海城不知道,其實三天之前,青海的勃勃大人就開始整頓兵馬。”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如今遼北大敗,這個時候不是該想辦法將被俘虜的將士贖回來麼?”白月九滿不在乎的嘀咕了一句。
不想這小二卻有顆異常八卦的心,見白月九這般不感興趣,就越是想要將自己聽來的消息說出,“小姐別不信,咱們北遼大王年幼,掌權的素來都是蘭若太後,此番出了這樣的大事,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呢,哪個不想將她拽下來?”
白月九有些意外,但因怕自己『露』出好奇之心,這小二起防備心,便依舊毫不在意道:“咱們管這些做什麼,左右換了任何人,與咱們都不相幹。”說罷,回頭朝他望去:“你一個店小二,怎會知道這些消息?”
她這一問,小二總算可以名正言順的得意一回了,“酒肆茶樓裏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消息。”他一臉尤意未盡,還想說著什麼來著,忽然外麵傳來喊聲,隻得先去忙了。
白月九見此,隻得將屋子裏收拾一翻,又想這小二說最近青海城不太平,這女子身份隻怕也有些問題,若不然青天白日裏,居然受了這麼多刀傷,心裏有些擔憂,怕小二一時口不擇言,將這姑娘在此處養傷的事情說出去,便連忙追出去尋他叮囑。
不過小二竟已經下了樓,白月九想著正好也可以下來讓他們準備些飯菜,這一耽擱,在回到房間,卻發現床上的女子竟已經沒了蹤影。
心想隻怕那女子如今猶如驚弓之鳥,就算自己救了她,也不見得她對自己能信任,走了也實屬正常。
這正惆悵著,房門卻叫人一推,進來的正是莊澈,她連忙起身迎過去:“怎樣了?我哥哥……”
然而話還沒說完,見到莊澈的神情,卻已知曉了結果,不由得黯然垂下頭來,自我安慰道:“這樣也好,連你也沒找到人,可見旁人也沒尋到。”
見她這個樣子,莊澈如何不心疼,隻將她摟進懷中,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胸口,忽然聞到這房間裏還殘留的絲絲鮮血味道,不由得緊張的上下打量著白月九:“阿九,你受了傷?看讓我看看……”
不等他說完,白月九立即搖頭道:“我沒事,是剛才遇到一個受傷的姑娘,一身的刀傷,正好昏『迷』在樓道裏,我便將她帶回來救治,沒想到我一趟下樓的功夫,回來她竟然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