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讓鬱蘇吃了太多的苦,小時候在孤兒院裏,或者後來的在穆家寄人籬下都給她現在的身體埋下了隱患,一想到這裏他每每都幾乎自責到死。所以他斷不能讓女兒去嫁一個可能讓她的生活不安定的男人。
聶唯看著麵色如紙的女孩靠在穆奕南的身邊,那雙美麗得可以吸人魂魄的眼睛裏帶著驚恐,仿佛末日的來臨般。
:“我隻是想來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他並沒有說什麼事,但是話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穆遲看著他的眼睛,她總是覺得他的眼睛冰冷的,仿佛吝嗇得連一點溫度都不給。
:“不必了。”穆奕南淡淡的說著,禮貌而生疏。
他們似乎還沒有熟絡到可以互相在幫忙的地步吧。
:“不用客氣,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如此開口。怎麼說你也是我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穆遲,看著她的小臉一點點的褪去了雪白的顏色,幾乎變成了透明一般的水晶小人,怔怔的在那裏,眼睛裏像是受了驚嚇一般的。
:“嶽父......”他停頓了一下,薄薄的唇吐出的那兩個字如同在平地裏投下的原子彈般,爆炸開來。
:“聶先生,玩笑亂開可不好。”穆奕南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壓抑的語氣如同暴風雨即將到來的海麵一般的,看似平靜卻醞釀著巨大的風暴。
:“怎麼穆遲還沒有告訴你嗎?”聶唯看著坐在穆奕南身邊的女孩,她必定開不了口的,所以這件事情還是由他來說,一來他倒是想看看穆奕南難受的樣子,二來他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我不同意。”這個男人城府太深了,他必定用了什麼辦法來吸引小遲,可是他絕對不會同意的。
:“這是一個自由的年代,你同不同意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聶唯並不想在這裏與穆奕南起太大的衝突,這段時間他已經把穆遲逼到了一個絕境上了,如果再下重手的話,或許就會適得其反,他深諳人心也懂得張馳有道。
逼急了兔子都能咬人,更何況穆遲絕對不會是一隻兔子。
穆奕南怎麼也不可能猜到,他們竟然已經進行了結婚登記。
:“小遲還太小,你也不合適她。”穆奕南伸出了手握著女兒的小手,手心早已經是冰冷一片。
他並不是那種不開明的父親,怎麼小遲會怕成這個樣子呢?穆奕南的眼神突然就得可怕起來,好像是要用眸光把對麵的男人撕裂掉一般的,他似乎明白了一點........
:“你對她做了什麼?”聲音如同巨石砸落在地麵般的,每一個字都震得人的耳膜生疼。
這個男人如果敢占小遲一點便宜的話,那他就一刀一刀的把他的肉割下來喂狗。
:“我們隻是自願的進行了結婚登記,我什麼都沒有對她做。”最後的這句話說出時,穆奕南整個人都被震住了。
聶唯的話如同原子彈般的,把穆奕南的腦子炸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深不見底。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有人來告訴他,他的女兒已經跟一個男人登記了,而他卻毫不知情。
穆奕南敏感的察覺到身邊的女兒嬌弱的身體正在慢慢的顫抖著。
她緊張得不知所措,連被握著的掌心裏都開始泌出了細細的汗。
他真是太失敗了,連女兒這樣的情緒都沒有發覺。自從前兩年鬱蘇的身體開始出現了點小問題之後,他的一顆心就更是全落在了他老婆的身上,這兩年真是忽略了小遲嗎?
:“小遲,別怕,爸爸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你是自己願意的嗎?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你要知道你是穆奕南的女兒,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做隻要你喜歡。”鬱蘇是一個非常好的媽媽,她把小遲教得很好,所以就算是穆遲會有一點點小脾氣,但是比起所謂的豪門千金來說,真的是優秀極了。
但是今天他要告訴自己的女兒,也告訴坐在對麵的男人,隻要她願意那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哪怕是無理取鬧的也可以。
:“我.......”穆遲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幾乎快要從胸腔裏跳出來,嘴唇哆嗦了一下,看著對麵的男人涔薄的唇帶著笑,如同君臨天下般的自信。
他布置好了一切,用了整整十三年的時間,所以她根本就沒得選擇,也沒有退路。
她知道她說的答案會有多傷人,要傷害疼愛自己的父親,即使是以愛之名卻依舊讓她痛得心如刀割。
:“是我自己願意的。”穆遲再抬起眼時,眼底的光芒是堅定的,這是她能為父母做的,能為穆家做的所以無法逃避。
就算是他日墜入阿鼻地獄,萬箭穿心那她也認了。
:“好,那你先上樓去。”穆奕南撫了撫女兒的長發,即使是他再不喜歡聶唯,也不會勉強自己的寶貝女兒,他知道人一旦陷入情字之中,無法自拔的。
說到底到,他與聶唯其實是相同的人,不擇手段暴戾無情。
但是他是真心愛上鬱蘇的,所以他對全世界都無情隻是把他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一個女人。而在聶唯的身上,他並看不出這個男人有多愛自己的女兒。
聶唯看著穆遲溫順的走上了樓,慵懶的靠在了沙發上,收回目光與穆奕南對視著。
每一次脫下衣服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腹部都會讓他想起那根被打斷的脅骨。
他怎麼也想不到許多年之後那個打斷他骨頭的男人會成為他的嶽父。其實不能怪他逼了穆遲,怪隻怪穆奕南把女兒生得太迷人了,讓人看上一眼欲罷不能。
:“如果你有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例如顧門的人手,或者是大量的現金。”那道身影消失在了樓梯上,聶唯的語氣開始變得淡漠而孤傲。
:“你能拿出的現金不會有我多。”穆奕南的腦子在飛快的運轉著,想著這半年發生的事情,怎麼穆遲就會跟他登記了?
不可否認,這個男人是有一兩點吸引女人的地方,當初鬱蘇對他都是稱讚有加的,但是小遲並不是那樣眼皮子淺的女孩,隻見到了男人的一副好皮囊便沒有分寸的。
:“顧門有幾十萬手下,要找現金我比你方便多了。”聶唯聳一聳肩,這個他倒是無所謂,相信眼前這件事情,穆奕南是扛得過去的。因為現金還是件小事,真正的麻煩是穆奕北的案子。
:“你為什麼要娶小遲?”穆奕南開門見山的問聶唯,這也是他要支走穆遲的原因,或許女兒太小容易受到男人的欺騙可是他不一樣。
:“穆奕南,你對你的女兒不自信嗎?她年輕,漂亮,富有,任何一個男人都想要娶她,我隻是把別的男人夢想的變成事實而已。”聶唯說得簡單而直白。
可是那是別的男人,聶唯要找年輕漂亮的女人有的是機會,他的兄弟閻非的會所裏多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那些女人都溫柔如水,技術一流,如果說到富有聶家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他不可能是圖著女兒的美麗與穆家的富有。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別這樣看著我,穆奕南我的前科可比你好多了。”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穆奕南可真是好笑,聶唯眼底如同墨色流動般的,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
穆奕南的臉瞬時如同霜般的,薄唇緊抿。如果這個人不是女兒願意嫁的,那他一定把他的骨頭一根根的打斷。
他這一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別人提起他的情史,在鬱蘇之前他訂過一次婚,結過一次婚但是都不是鬱蘇,這是他最介意的事情,可是偏偏聶唯卻挑起來說。
拳頭慢慢的攥緊,胸口的怒火卻隻是隱忍不發。
:“小子,我隻告訴你,不管你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但是你既然招惹了小遲那就好好對她。但凡她有一點點不開心,我都會要你的命,顧門的幾十萬人也保不了你,還有不要在外麵拈花惹草的,如果你敢在外頭亂來,我不會動你,但是我會讓把你在外頭的女人扔到男人堆裏讓所有的男人都來享用........”穆奕南的聲音又冷又輕,如同雪花般的飄在人的心頭,然後慢慢的化開來,包裹住心髒。
:“我不會亂來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聶唯看著穆奕南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極點,但是還是狠狠的補上了一刀:“我不是你,我挑食的。”
:“婚禮她不想辦,所以我尊重她的意思。不過我不會白白娶你的女兒,穆奕北的事情我會處理,就當是我給你的聘禮了。”聶唯依舊一臉的冷傲的看著穆奕南,這件事情有多棘手他知道,但是他突然就心軟了一下,他突然間就是不想要讓穆遲那麼傷心,所以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