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關莞進來的時候,不僅僅是銘涇,就連著晉謙和大公子,整個會場的人都愣住了,因為天色已晚,所以並不是很能明白地看見關莞的樣子,但是燈火通明投射在關莞臉上的,無不是嫵媚入骨的美,銘涇呆呆地看著關莞,似乎她在銘涇身邊的時候永遠是一身男裝,銘涇不曾想過關莞的女裝是如此動人,他胸中狂喜,恨不能就上去將關莞攬入懷中好好地愛她,又覺得憤怒,這麼多男人都色迷迷地看著她。

然而關莞隻是垂著頭在銘涇麵前福了福身子,就走到晉謙身側坐下。這冷淡的反應就像是她從來就不認識銘涇一樣,銘涇眼看著關莞一步步朝著晉謙走去,心中如一盆涼水當頭潑下。

關莞其實也很想去看看齊國的所謂親人長得到底是什麼樣子,可是一個個地走過來,她早就不知道哪裏坐的是齊國使者,哪裏坐的是大臣了,場上燈光昏暗,她想還是不要丟臉出醜,要看使者待會兒問喜愜就是,於是為了不出醜,連頭都沒抬就匆匆從銘涇眼前走過,她覺得有些不自在,因為所有的人都在看她,越是這樣,便越沒辦法去找齊國的使者,直到看到晉謙才稍稍安下心來,卻又發現喜愜並不和自己坐一起,有些失落。

晉謙朝著大公子和銘涇介紹:“這位是關莞,一直想和大哥你說,她是個很有見地的女子,許多主意都是她替我出的,所以大哥,你一定要和這個弟媳婦喝一杯!”晉謙故意摟著關莞,在她耳邊輕聲笑道:“這是我大哥,以後能不能娶你,你能有個什麼名分,都得靠他和父王說哦!”

關莞有些癢,抿唇笑著躲開,端起酒杯對著大公子,郎朗有聲道:“臣媳敬大哥一杯!”說完仰頭一飲而盡,群臣見關莞美豔動人,又如此豪爽,都禁不住大聲叫好,隻有銘涇,沉著臉不說話。

敬完大公子之後,晉謙笑眯眯地扶著關莞坐下,其間寵溺之情不由言表,關莞也不拒絕,朝著晉謙甜甜一笑,任他牽著自己的手,扶著自己的腰坐下。關莞偷偷在晉謙耳邊問:“齊國的使者坐在哪裏?”

晉謙卻不回答她,兀自斟了一杯酒端在手上:“你喝下去我就告訴你!”

關莞不明白為何晉謙這個時候和她調笑,想想也許是氣氛很好晉謙興致之至吧,於是笑吟吟地順著晉謙的手將酒喝下,晉謙伸手為她擦去滑下來的酒漬,有大臣哄笑嘲笑他們兩人你儂我儂,晉謙也不在意,笑笑朝他們舉杯。

關莞見晉謙很開心的樣子,忍不住問:“在哪裏在哪裏啦,你答應過我喝完酒就告訴我的!”

晉謙笑笑,卻不指出齊國使者的方向,隻低頭到關莞耳邊,偷偷啄了她一口:“你想幹什麼,跟著齊國的使者跑掉麼?然後回到齊國想讓我千裏迢迢來找你?”

關莞躲避不及,無奈地笑:“晉謙你別玩兒啦,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和後麵的喜愜姐姐坐了,她一定會告訴我的,哼!”

晉謙卻將關莞的腰箍住:“不許!”臉上卻堆滿了笑。

關莞一時掙脫不了,又被銘涇嗬了癢癢,於是忍不住嘻嘻直笑,照說來在宴會上有這樣的行為是極其無禮的,然而因為晉國是遊牧民族,而在場坐的又都是自己人,加上晉謙又為了在大公子麵前表現出一副沉迷女色的樣子,於是也並未有人覺得異常。

大家一片其樂融融的喝酒劃拳看著舞蹈,卻唯有銘涇一個人身邊冷冷清清的,周身散發出一種淩烈之氣,他身後的宇昌,元收都看出來那個晉謙的寵妃就是關莞,卻不明白為何關公子會變成女人,而且做了晉謙的寵妃,難道當初說的關莞是細作卻原來是真的?於是也有些不敢放開來喝酒作樂,而是有些畏懼地看著銘涇。

銘涇將關莞與晉謙的一切動作看在眼裏,麵上雖不動聲色,內心裏已經充斥著怒火,這就是他千裏迢迢來救關莞看到的結果,這就是他不顧身上傷痕累累來接她的結果,這就是她自己的感情?坐在別的男人懷裏承歡,大庭廣眾之下她是怎麼做到的?

銘涇低下頭拚命喝酒,才不至於起身去晉謙那裏拖起關莞來質問。喜愜見銘涇臉色不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暗自將地圖和侍衛換班時辰遞給了身後的一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