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兵不厭詐
銘涇公子來到縣城的事情如三月的柳絮一樣飄到了各家各戶,百姓們都期待著公子可以主持公道,讓知事得到應有的懲罰。
此時的知事和師爺被關在牢裏,全無了往日的威風。
知事責罵師爺:“什麼上麵不能派大官來查,都是扯淡,來的那可是銘涇公子,是齊王的兒子,之前所有的計謀都用不上了,現在倒好,你和我都在這囹圄之中,看你這次還能想出什麼辦法!”
師爺被知事罵的一聲不吭,心裏卻炸開了鍋。你還好意思罵我,我隻是讓你賄賂而已,你卻要栽贓陷害謀其性命。況且,這事情若說冤誰能有我冤,好端端的就折了一條胳膊,到現在還疼得一宿都睡不著呢。委屈至極的師爺卻隻能敷衍著說:“都是小人的錯,都是小人的錯。”
“哼。”知事冷哼一聲剛欲繼續罵下去,卻聽見外麵有腳步的聲音,急忙斂了聲息。
來的是兩個官差,其中一個官差打開了牢門,一指知事和師爺,“你,還有你,給我出來。”
知事連忙賠笑著說道:“官爺,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啊?”手腳上的鐐銬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在這陰暗的牢房裏傳出空曠的回聲。
官差看了看知事,心裏冷笑,當初求你辦點事情你要去了我那麼多銀兩,現在你居然犯在了我的手裏,真是現世報。
知事見官差並不理他,心裏涼了半截兒,急忙給師爺打眼色。師爺會意,也腆著臉上前問道:“大爺,行行好透點兒底細,也好讓我們兩個稍有個準備不是?”說著竟從他那纏著白布固定斷手的布條子裏拿出來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
別說官差差異的看著師爺,就連知事也沒想到他竟還藏了這麼一手。
官差收過銀子,也沒什麼心虛的,這銀子說不定就是自己以前供上去的。他看著師爺那斷了手的可憐兮兮的狼狽樣,心裏沒來由的一陣舒坦。心情一好也就跟兩人透露了幾句。
“我也隻是個帶路的,上麵交待要審訊你二人,不升堂,隻在這牢裏審,聽說是銘涇公子吩咐的,我也就知道這麼多,全都告訴你們了。”
二人聞言,直挺挺的打了個哆嗦。知事稍稍定了定神,隻在牢裏審,說明那銘涇公子還未找到什麼有力的證據,否則早就升堂審理昭告百姓了。料定了這一層,知事又挺起了腰杆子,隻要事情還沒敗露,自己就可以翻身。眼瞅著就要到地方了,知事找機會在師爺耳邊低語了四個字:死不認罪。
銘涇公子坐在一張小桌前麵,身後站著關莞,旁邊還坐著個負責記錄的官員,前麵跪著知事和師爺。
幽暗的光線下,銘涇公子的麵容陰暗,似有幾分黑煞的氣勢。
清越的聲音在這大牢裏響起,“你們二人,可知自己犯了什麼罪?”
知事和師爺立刻磕頭如啄米,“小人冤枉啊!”“小人不知自己犯了什麼罪!”“銘涇公子開恩啊!”
銘涇公子冷笑著看這二人如二重奏一樣的喊冤,對站在一旁的關莞使了個眼色。關莞會意,立刻喊道:“帶人證上來!”
很快的,牢門打開了,又關上了,一束光照了進來,又隨著牢門的關閉而消失。
走進來的是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待走進了知事和師爺才看清,來人正是宇昌。知事和師爺對視一眼,相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關莞衝宇昌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末了還衝他鼓氣似的一笑。看到這一幕,銘涇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宇昌長身如玉,走到知事麵前問道:“知事大人近來可好?”也不等知事有所反應,繼續問道:“你們過得當然好了,收了那麼多的稅若是再過得不好,也說不過去不是?”
知事的脊梁一涼,卻是說道:“我一直兩袖清風,這位小哥這樣冤枉我,可真是寒了我的心了。”
宇昌一口一個知事大人,鄙夷之情溢於言表,問的問題卻讓知事的心一涼再涼,隻是知事料定對方沒有證據,才壯著膽子一概不認賬。
一直到宇昌問完,知事卻總是說著文不對題的答案,讓銘涇和關莞好不苦惱。銘涇看著知事這個太極行家,一陣心煩,起身離開牢房,揮手道:“繼續押著,稍後再審。”
關莞跟在銘涇身後,開口道:“那知事是個老官油了,剛才宇昌說的那些罪責就算他有一萬個腦袋都不夠掉的,他是不可能承認的。”
銘涇聞言腳步微頓,“若找不到證據,不能一直這麼押著他,雖知道他罪惡滔天卻不能治他的罪,哼。”銘涇氣惱,一掌拍在門口的石柱上麵。
關莞繼續說:“知事不肯認,不代表師爺也不認啊。”
聽了這句話,銘涇轉身看關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個師爺頂多也就是個從犯,從宇昌那裏我們也知道,這師爺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如今他們二人關在牢裏患難與共,不如我們威脅那個師爺,讓他從知事嘴裏翹出證據來,隻要他們說了出來,我們在旁聽著,那就是板上釘釘的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