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事大人你莫急,且聽我跟你說。”師爺見知事著急的表情,急忙加快了語速。“雖說上麵要派人來,可是這裏山高皇帝遠的,他能派來個什麼人物,朝裏麵的大人物哪個肯為了這種事情跑來,就算真的跑來了,恐怕也是滿腹牢騷。”
知事聽了眼睛一亮,意會著接著說,“你的意思是說,給他們些好處,讓他們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師爺點了點頭。
知事接著說,“這樣最好,若是那來人不知好歹,不知道這裏誰說了算,不知道馬王爺長著三隻眼,那就別怪本知事不客氣,給他來個將計就計!”
知事這話一出,師爺心裏卻沒了底兒,這個老奸巨猾的知事,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將計就計?莫非他要對上麵派來的人下手?想到這裏,師爺機靈靈打了個冷戰。知事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而且詭計多端,好些事情都是自己也不知道的。雖然心裏麵對知事罵了個無數遍,師爺表麵上卻還是諂媚的對知事笑道:“果然還是知事聰明,小人這都是拋磚引玉罷了。”
聞言知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上麵不是派人來查我嗎?他們不就是為了那些百姓嗎?我就讓那個來的人替我背黑鍋,看他還能查出來什麼!”
知事越說越得意,完全沒了剛才的那抹焦慮,仿佛一切盡在把握之中,說道此處,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踢開,那人用的力氣極大,直將半扇門都踢飛了出去,房門正正的落在知事眼前,他那公雞打鳴一樣的笑聲戛然而止,被口水嗆得猛咳了起來。
師爺也嚇了一跳,內府一向守衛森然,雖然達不到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的地步,但也從沒發生過隨意闖進來一個陌生人卻連通報都沒有的現象。
來人氣勢洶洶,師爺心裏氣憤難耐,破口大罵:“哪裏跑來的沒規矩的東西,知道這裏是哪嗎?那扇門可是上品的梨花木製成的,你可知道踢壞了要多少錢?內府重地,豈容你這無名小兒亂闖?”師爺剛才跟知事憋了一股氣,這下子終於罵了個舒坦,繼續喊道:“侍衛呢,把這兩個人給我拿下!”說完,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隻是等了半天,卻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人都哪去了?死光了嗎?”師爺有些氣結,這些侍衛竟然不把自己這個師爺當幹糧?
此時,知事也順過氣兒來,一拍桌子,十足的官威。“來人呐,把這兩個人給我拿下!”
誰知知事說完了竟然也沒有人前來。
師爺見弱了自己這邊的威風,嘴上又開始噴起了口水:“你這沒娘養的野孩子,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見了知事大人還不快點跪下!”說完,就要強行將來人摁倒。
來人自然是銘涇和關莞。他們進了內府之後就命令侍衛全都不得進入內府半步,然後一路走到這件屋子外,聽到了兩個人的全部計謀。
之前關莞聽見知事和師爺兩人在屋裏商量些雞鳴狗盜之事就已經氣憤不已,更何況還聽到他們要誣陷銘涇,等到進了屋子裏,這兩個人嘴裏一直不幹不淨,但她現在做事一向看銘涇的眼色,見他起先隻是看好戲的樣子,自己也就不動。可是剛才師爺偏偏說了銘涇最不喜歡的話,銘涇一向最討厭別人提及不敬父母之言,她清楚的瞧見銘涇聽到那句話之後皺起的眉頭,便再也忍不住,一個擒拿手將師爺伸向銘涇的手擒住,然後狠狠一腳揣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師爺吃痛的蹲在地上,嘴裏卻仍然不閑著。“不知好歹的野丫頭,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踢本師爺,看師爺我不打死你!”說著便抬起一隻手揮向了關莞,但是他蹲在地上,這一下隻堪堪夠到關莞的裙子。
誰料,還沒碰到她的裙角,就隻聽“哢嚓”一聲,清脆而滲人,緊接著就是師爺殺豬一樣的嚎叫,那聲音簡直驚天地泣鬼神,師爺抱著手臂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銘涇自顧自的掏出絲巾擦了擦手,完全無視臉都皺在了一起的師爺,仿佛那個剛才出手折斷師爺手臂的人不是他一樣。
知事也嚇得呆若木雞,他沒想到這兩個人竟敢出手傷人,而且出手強硬毫不留情。他心底一沉,顫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銘涇拿出牌子扔到他麵前,知事一把接住牌子,登時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嘴裏隻會說一句話:“公子饒命,下官是冤枉的啊。”
銘涇看著跪在地上搗頭如蒜的知事,嘴角微微一翹,輕輕吐出三個字:“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