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有無數的女俠。
也有無數的女賊。
無數的女子,和男子一樣,在江湖上漂泊,闖蕩下一番名氣。
但是如果一定要說名氣最大的女人,那就隻有一個。
獨孤桀驁。
她是一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
她本名不叫獨孤桀驁。
但是在她出名以後,她嫌棄本名過於普通,取了這個響亮、霸氣的名字。
霸氣的名字,一定要是複姓。沒有比獨孤聽上去更加憂鬱、高貴的姓氏了。
霸氣的名字,還一定要有與眾不同的名號。桀驁不馴,與她內心的本性是多麼匹配!不過,獨孤桀驁不馴這六個字太長,還是,勉強按照這俗世的審美,起名叫做桀驁就好。
於是某一時間起,江湖上開始流傳各種各樣的,關於獨孤桀驁的傳說。
傳說她在娘胎裏就開始修煉,十歲開始闖蕩江湖,十三歲滅了金刀門一門上下三百口,十五歲殺了自己的師父,十七歲,大鬧武林盟主推舉大會,逼迫大家推舉她為武林盟主,大家夥不得已選了她做盟主,為了避免她為禍江湖,私下裏偷偷成立了一個武林神教,真正的盟主,德高望重的沈老爺子,反而成為了神教教主,老爺子因為這個稱呼過於像魔教,推辭了好久才肯擔當此任。
總而言之,獨孤桀驁的罪行罄竹難書,江湖人人對她恨之入骨。
大家組織了一個反獨孤聯盟,在獨孤桀驁二十五歲生日那天,聯手反攻,將獨孤桀驁打下懸崖。
一代武林女魔頭獨孤桀驁,從此香消玉殞,絕跡於江湖。
…主角不死技能冷卻中…
“馮姐,早啊。”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歐景年來到單位,替領導和年長的同事們洗好杯子、泡好茶,順便把自己新買的桃花杯洗幹淨,放在桌子上,和大家打招呼。
“小歐,早啊。”
馮姐笑眯眯地回應,說:“又在替大家泡茶啦?你呀,就是人好,人家說什麼都不拒絕。”
歐景年一笑,把桌子理好,她的桌子一貫是亂糟糟的,看上去很不職業,所以每天上班下班的時候都會特地整理一遍,免得領導看了說話。
同事們都陸續地來了,包括領導在內,每個人都笑眯眯的,熱情地和歐景年打招呼。這個辦公室一共有六個人,如果加上坐在裏麵小辦公室的領導的話,一共就是七個人。
七個人,在這個事業單位裏,算是一個挺大的部門了,按說這樣的話,競爭會比較激烈,但是她們辦公室卻是一片春風和煦、陽光化雨,從來不會像別的部門那樣爭執吵鬧。
父母將她安排在這樣的地方,用心不可謂不良苦。
下午五點下班,但是馮姐要接孩子,托歐景年把手上的文件做一下,她答應了,做完文件已經六點了,重新收拾了一遍桌子,替大家把杯子都收好,倒掉,放在茶櫃上,鎖門,上車,開車,去餐廳。
歐景年開著一輛小小的白色smart,這是為了上班通勤特地買的。六點鍾正好是晚高峰時間,現在回家起碼要一個小時,與其回家再叫外賣,不如在外麵先吃一點。
她開車去了金湖西岸。
這裏是當地著名的吃飯的地方,餐館雲集,酒吧林立,閨蜜文白新近在這裏開了一家泰國菜,現在還在試營業,文白叫了歐景年好幾次,她都懶得出門,今天順路,不如就去試試。
文白不在店裏,新來的服務員不認得她,歐景年也沒多說什麼,翻開菜譜,被一堆青紅黃白的咖喱菜名迷花了眼,放下菜單,簡單地說:“特色菜全部都來一份吧。”
小姑娘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看看歐景年,眨了眨眼,所幸她還算有職業素養,什麼勸阻的話也沒說出來,蹦蹦跳跳地拖著腳步去下單了。
青咖喱雞肉,紅咖喱牛肉,黃咖喱羊肉,香炸蟹,香茅雞,炸魷魚……一桌子花花綠綠,看上去又好吃又好看。
歐景年痛痛快快地大吃了一頓,心滿意足地刷卡,走人,上車。
這個時候路上的車應該已經少很多了,汙染也少很多,可以開一點窗戶通風,一路欣賞風景,悠悠閑閑地開回家。
歐景年悠閑地轉動鑰匙,慢慢啟動車子,打轉向,緩緩側出虛線,上了主道。
不堵車的傍晚,金湖的風景是多麼美好啊,波光瀲灩、翠波千坪、流霞似霰、夕照萬方,這種時候放放歌,聽聽音樂,馳騁在金湖大橋上,人的心情也不知不覺地就要變得很好了啊,歐景年的眼睛都要眯起來了,愉快地打開電台,連接手機,開始放歌。
十分鍾後,她在愉快的歌聲中堵在了金湖大橋上。
…墨菲定理其實就是如果你不想堵車那麼你每天都要祈禱堵車就醬我真的沒有在曲解…
歐景年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看一眼手表,歎一口氣,摸出鑰匙。
門廊的燈壞了,她也一直懶得找物業修,因此就一直黑著。手機在包裏,包裏亂糟糟的,所以她也懶得拿出來照明了,憑感覺摸出鑰匙,在黑暗中打開門,進門,彎腰,脫鞋,直起身子,然後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噤聲!”一個清脆的帶著幾分童音的女聲在背後響起,聲音冷冰冰的,帶著一點空幻的感覺,有一瞬間歐景年想起了最近正在看的電視劇天龍八部,段譽有一句稱呼很好地詮釋了她心目中這聲音主人應該有的樣子——神仙姐姐。
“我本來也沒打算叫。”歐景年在幻想的閑暇慢悠悠地回了一句,手慢慢移動著,摸進包裏拿出防身用的電棍。
“閉嘴!”這回聲音更清脆也更冷淡了,“乖乖聽我的,不然殺了你!”最後幾個字帶出一股子鐵骨錚錚的殺氣,把歐景年震得全身一抖。手一捏,才剛來得及打開電棍,脖子就被猛然卡緊,掐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後麵的人似乎踮著腳還是側著身動了一下,像是繞過自己的肩膀看前麵有什麼,一眼之後,那人嗤笑著說:“我還以為是什麼,一根棍子,也想對付我!”她手上鬆開一點,另外一隻手繞到前麵,想要奪走電棍。
歐景年晃了一晃,被她又掐緊了脖子,整個人都被卡得死緊,手的主人等歐景年乖乖停住不動了才鬆開,冷笑著用另一隻手拿住了電棍的前端,然後……迅速的倒在地上,一陣痙攣,人事不知了。
歐景年的第一反應是報警。但是等她打開電燈,看到‘劫匪’的真容以後,又遲疑了。
不過是個孩子。
地上躺著的少女看上去大約十六、七歲,至多十八、九歲,一副娃娃臉,臉上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穿著乍看是古裝,細看卻不像是她認識的任何一個朝代,像是短打和長裙的結合體,窄袖細腰過膝長(短?)裙,下麵是有點像緊身褲的長褲、綁腿和布鞋。
當然,這身裝扮穿在這人身上其實挺相配的,她看上去就是個健美少女的樣子,膚色陽光且紅潤,身材勻稱,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胸肌,和這樣幹淨利落的裝扮很相襯。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搶劫。
算了,歐景年皺著眉頭想,本來要撥110的手按出了‘120’幾個鍵,在得知電棍打人打不死的時候果斷取消了叫救護車,把少女拖出院子外,這一帶的設計非常相似,門口也沒有門牌號,歐景年聰明地把少女拖到鄰居家門口,小區保安還算盡職,相信不多久她就會被保安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