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點什麼,甚至到現在還是頭腦混亂,他心底隻有一個念頭,他需要找到安寧,跟她見一麵,他們需要好好聊聊,如果可以,他願意娶她。
雖然曾經想到這樣的想法便覺荒誕可笑甚至覺得永遠不可能,可是事到如今,他的腦海裏自然而然便湧起了這樣的想法,甚至絲毫不感到排斥。
他可以去承擔著外界對於他這種行為的猜忌與辱罵,他也願意獨自去忍受安寧父親的責備,他甚至做好了與眾人為敵的打算,可是他再也沒辦法讓那個姑娘再受一點的委屈,一絲一毫也不行。
唐競曾經覺得,人活著就已經十分艱難,愛情更加是一種虛無的東西,能遇見一個自己心悅的人已經是十分難得,他對於世事本就沒有太多執著,也向來奉行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所謂得到與失去其實從來都是一方麵的,他隻是不願意因為外界人與事物所牽絆,可是到底還是舍不得,人總會有偏執的想法,而他對於安寧的想法難道算不上一種偏執嗎?
他拚命對她好,卻又下意識阻止她對自己有其他想法,他不願意被牽絆,可是那本身也是一種執念。
此刻,他腦子裏一片混沌,他想了許多,直到天徹底放亮,他掐滅手上的煙頭,明明不過才一晚,他隻覺得千萬種沒辦法言明的情緒讓他整個身體都感覺沉甸甸的。
此刻,他隻有一個念頭,他必須見安寧,這個念頭冒出來後便怎麼也止不住,他開了車回安家,早晨的街道人煙稀少,雨後的城市看著煥然一新,道路邊的綠植被雨水衝刷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他回到安家時,安家並沒有人在,保姆看到唐競清早六點過來,覺得分外驚訝,雖然她在安家做了五六年了,卻還是沒辦法形象的說出唐競與安家的關係。
要說親近,可是唐競幾乎都不會在安家待的,甚至有幾次看到他車停在門口都不會回來坐會,可若說不親近,逢年過節他卻會給安家每個人準備禮物,甚至連她這種保姆都不例外的,倒挺像遠方姑爺,是以安家上上下下對於唐競印象都算的上很好。
保姆此刻驚訝歸驚訝,可是看著唐競一臉憔悴而黯然,還是不免焦急,所以唐競問她時,她還是如實回答,安寧小姐已經一周沒有回家了。
唐競點頭謝過,自己上了樓,安寧確實沒在,這個家此刻顯得太過安靜,似乎呼吸聲都清晰可聞,空氣裏都放佛彌漫著某種焦灼的氣息。
唐競站在安寧門前,猶豫幾秒,最終還是選擇推開門,房間裏光線很暗,或許是因為天還未大亮,他開了燈,看著這間熟悉的房間,放佛還能看到她的身影,呼吸之間都是她的氣息,或坐或立,默默做事,到處都充斥著回憶。
他來到窗前,坐在安寧平日坐著的凳子上,書桌上擺放著許多玩偶,以及cd等,觸手可及的是一本詩歌集。
唐競隨手拿了過來,書被保護的非常好,甚至沒有一絲褶皺,這是她初中時唐競送的普希金詩歌集。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在什麼情況下送的這本書了,隻隱約記得當年她迷戀上倉央嘉措,隨即開始大肆搜羅詩歌集,他便在當年自己兼職的書店裏以特別優惠價買了一本。
隻是唐競沒有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了,這本書竟然還完好無損的保留著,他甚至能窺見安寧平日裏對待它小心而珍重的表情。
唐競拿過詩歌集,隨手一翻,便被卡在一頁麵上,用書簽作了標記。
“愛情,也許,在我的心裏還沒有完全消亡,
但願它不會再打擾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難過悲傷。
我曾經默默無語地,毫無指望地愛過你,
我既忍受著羞怯,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
我曾經那樣真誠,那樣溫柔地愛過你,
但願上帝保佑你,另一個人也會像我愛你一樣。”
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因為那上麵用紅色的鋼筆著重標記著,劃了好幾條線。
他不知道此刻是什麼心情,腦袋你混亂分雜,有心疼有愧疚有許多無法言明的情緒,這情緒甚至讓他此刻心無法抑製的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