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承勳用盡全部的製誌力克製住自己,咬牙切齒的問,“為什麼?”
事情進行的讓沂沐有些無法應對,他不知道這一刻來的那麼快,那麼讓人不知所措,現在的情景根本就不適合談這些話,但是範承勳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又讓他無法回避,更無法拒絕,他該怎麼說,“他愛上別人了?”
沂沐的沉默讓範承勳毫不猶豫的用力揮出拳頭,將沂沐打的踉蹌退後。嘴角火辣的感覺讓沂沐微微皺眉,手背輕輕擦拭嘴角的血漬,他一步一步走進範承勳,看著範承勳又舉起的拳頭,絲毫沒有懼意和躲閃,範承勳用勁全身的力氣又一拳揮去,可拳頭卻在沂沐麵前停了下來。
沂沐疑惑的看著他,範承勳冰凍的麵頰扯出一絲冷笑,殘酷的說:“我不會再打
你,打你隻會給你一種恕罪的方法,讓你減少罪惡感,象你這種背信棄義之人,不配讓我出手,你應該想想怎麼去和雨霖解釋。”
說完,範承勳成功的看見沂沐眼中的痛楚又加深了一層,但自己也沒有意想之中的勝利感,反而更加沉重、難受,他了解沂沐,了解他的重情重義,就因為這樣爹才會將雨霖許配於他,現在他失約背信,他明知道他的失約與失信是建立在他們兄弟之情上,仍這樣做,這也是最令他憤怒的,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
範承勳氣憤的甩袖離開,留給沂沐的是無盡的悔過和滿身的傷痛,為了萱彤他傷了雨霖;為了萱彤他狼狽離開京城;現在又為了她,他傷了自己最敬重的人。他著了魔!他瘋了!隻恨自己的心早就丟了,他把它丟在了一個現在不在他身邊的人的身上……
此時範雨霖的心情恰巧與沂沐相反,她快樂的忘了所有的煩惱,素香的古琴,芬香的花束,連許久末沾的床都變得讓人興奮,從範承勳走後,她就一直俯在床上,聞著屬於自己的氣味,好不愜意,懶散的睜開眼,看著忙進忙出的貼身丫環蝶兒,更是開心,坐起身子說:“蝶兒,不要再忙了,那些東西以後再整理,陪我
說說話。”
蝶兒順從的放下手中的活,看著削瘦不少的範雨霖,鼻子一酸,熱淚盈眶,哽咽的說:“小姐,你都瘦了好多,是不是在外麵沒有吃好,不是不合胃口,蝶兒一會就給小姐做你最愛吃的菜。”
範雨霖將蝶兒拉坐在床邊,輕笑,“外麵的東西怎麼會有蝶兒做的合我的胃口呢,在京城的日子我還一直想吃蝶兒做的糕點呢!”回到範府,她也恢複了生機,變回以前開心的自己。
蝶兒一聽眼淚流的更多了,“小姐,蝶兒好想你,蝶兒也好擔心你,以後你去哪裏都讓蝶兒陪你一起去好嗎?蝶兒會好好照顧小姐的。”
“蝶兒都這麼大了怎麼說哭就哭呢,我答應你,以後我去哪裏一定讓你陪著,乖不要哭了,小心以後沒有會娶一個長不大的娃娃喲。”範雨霖一邊幫蝶兒擦淚,一邊哄小孩一樣哄著她,蝶兒比自己小三歲,從八歲就一直跟著她,兩人的感情自然深厚。
因為範雨霖的話蝶兒破泣而笑,胡亂的抹去眼淚,“小姐,你又取笑我了,我才不會嫁人,我要一輩子陪在小姐的身邊。”
“傻丫頭,怎麼可能呆在我身邊一輩子呢,以後就會有個相公疼你,愛你,珍惜你,這對女人來說才是真正的幸福。”範雨霖沉浸在自己所幻想的世界裏,神情也憧憬不少。
蝶兒似懂非懂得笑著說:“喲,我明白了,就象現在小姐和沂沐公子一樣對不對,那小姐現在一定也是很幸福的羅。”
“幸福,當然會幸福。”範雨霖放開蝶兒的手,遲疑了片刻才言不由衷的說,她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留著最後的希望,隻盼沂沐能改變主意。
一夜的好睡眠讓範雨霖心情舒暢,起床的時辰自然也比以往晚了些,吃過早膳後已過辰時,卻仍不見範承勳和沂沐二人,不覺心生好奇,放下手中的飯碗問:“蝶兒,你有沒有看見二少爺和沂沐。”
蝶兒搖頭,“沒有。”
範雨霖又問管家,“李叔你也沒有看見二哥和沂沐,還是沒有去通知他們用膳的時間到了嗎?”
一直站在旁邊的管家,沒有料到會突然被點名,以為範雨霖怪罪自己,明顯有些緊張,“小姐,每次用膳,小人必定會通知二少爺和韓公子的。但是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二少爺和沂沐公子都說不想吃早膳。”
“都不想吃?”範雨霖自言自語,想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起身向範承勳住處走去。
不想卻看見範承勳房門大開的坐在桌前自斟自酌,桌角的幾隻酒壺和他臉頰的微紅及滿身酒氣,也顯示出他己飲不少。
範雨霖皺了皺秀眉,歎了口氣,走近拿掉了範承勳正要倒酒的酒壺,“二哥,你在做什麼呢?一大早就喝酒,我剛進房間就聞到很大的酒味了!”
麵對範雨霖的“教訓”,範承勳輕笑出聲,“我當然是在喝酒,乖,把酒壺給二哥,你難道還怕二哥喝醉嗎?要知道二哥可是千杯不醉的。”
範雨霖不理範承勳,避開他要拿回酒壺的手,將酒壺藏在身後,“二哥,我當然知道你酒量好,可是難道你不知道這很傷身嗎?到底發生什麼了,二哥要一大早喝酒?”
範承勳看著緊眉的範雨霖,笑著說:“坐下來,陪二哥聊聊天。”
範雨霖順從的放下酒杯,坐在他的旁邊,一臉困惑的看著他。這時的範承勳也收起了笑容,眼中若有所思,但神情卻很是疑重,“雨霖,你愛沂沐嗎?有多愛?”
“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範承勳的嚴肅讓範雨霖有些害怕,連說話也膽怯的壓低了聲調。
範承勳有些煩躁了,拿起酒壺倒滿酒又飲了一杯後才說:“先不要問怎麼了,為什麼或者發生什麼事了,回答我的問題,你愛沂沐嗎?有多愛?”
範雨霖沉默了片刻,說:“哥,知道的,我愛他,在爹將我許給他時,我就愛上他了,不,也許更早,至於有多愛?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看不見他我會好難受好難受,所以我才會克製不了自己偷偷的去北京找他,見到他我仿佛就立刻充滿了生機,什麼事都不會再害怕了,二哥,我是不是很不知羞恥,說出這些話。”
範承勳震憾了,他從不知道範雨霖已經陷的這麼深,愛的這麼深了,他一直忽略了她的感受,現在她的愛這麼深,這麼濃,如果知道沂沐不願再娶她的事,那她的傷口該有多痛,範承勳心疼的輕撫範雨霖的發絲,疼惜的說:“傻丫頭,怎麼會有不知羞恥這種想法,你應該早一點告訴哥你的想法,你對他的在乎,這樣也許情況會更好。”
“情況會好一些?二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範雨霖感覺出範承勳的閃躲,和意有所指的話語,忍不住問。
範承勳從未這般矛盾過,說出來範雨霖必定會受到傷害,可是如果不說那範雨霖隻會繼續沉迷,不管說與不說對雨霖來說都是一種傷害,一種打擊,她會受的了嗎?
範雨霖見範承勳不語,著了急,緊抓範承勳的衣衫說:“二哥,你說話啊,什麼情況會好一些,發生了什麼事了?”
範承勳雙手搭上範雨霖的肩,猶豫不決,“雨霖,不管發生什麼事,記住你二哥會在你身邊,二哥會一直支持你,還要記住你是範文程的女兒,範文程的子女,是很堅強的。”
“二哥,你從來沒有這樣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範雨霖對範承勳的越來越多的顧忌和鼓勵不得不緊張。
“雨霖,本來我寫信讓你們回來就是想讓你和沂沐近早完婚,昨日我向沂沐提出這個提意,”範承勳不忍看範雨霖傷心的模樣,停頓片刻才鼓起勇氣說“他——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