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沐也笑容滿麵,“大哥說的未免太過誇張了,我怎麼會忘了家,隻是京城有些
事情牽辦而己,這不收到大哥的信就立刻趕回來了。”
“大哥當然知道京城的事有些麻煩,剛剛的話也隻是和你開玩笑而己,你還不知道我,你和雨霖都去了京城,這府裏是空蕩的多了,我呢也很無聊,要不怎麼會心急到寫信給你們”範承勳話說至此眼角餘光也撇到了範雨霖的身上,而且目光也越加嚴肅。
範雨霖心知肚明自己的過錯,怯怯的叫,“二哥,對不起。”
範承勳似乎並不領情,打算追究到底,語氣生硬的說:“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哥哥,那你自己偷偷的進京的時候就沒有想到哥哥擔心,你也太大膽了。”
範雨霖仍低著頭,一臉悔過,她本就知書達禮,深知一個大家閏秀私自出府所犯的錯早己失德失禮,這次若不是沂沐自己怎麼也不會踏過自己道德底線,現在不
管範承勳怎樣訓斥,也都是正確的,她完全沒有理由和立場為自己狡辯。
範承勳也真是被範雨霖嚇破了膽,得知她失蹤之後就徹夜難眠,每日城裏城外尋找,若不是收到沂沐的信說範雨霖己到京城,恐怕他會把江南翻過來吧,縱然現在範雨霖安然無事的站在麵前,但自己對她的私自出府仍生氣不己,“現在為什
麼不說話,是無話可說嗎?我看你這句對不起,不僅僅是要對我說,是要對大家說,大哥也因為你的事特地趕來江南,你知道這樣會誤了多少事嗎?你……”
“二哥,你就不要再說雨霖了,她自己早自責到極點了,你現在不是讓她更難過嗎,更何況回來的路上,雨霖身體一直不舒服,現在好不容易到家了,你不讓她先休息,還在這喋喋不休的,你就不心疼雨霖的身體啊。”沂沐見範承勳滔滔不絕,注意到範雨霖濕了眼,委屈的模樣也讓他於心不忍的插口欠說。
範承勳縱然生氣,但是疼愛範雨霖的,聽了沂沐的話也停止了訓斥,認真的看著範雨霖,果然發現範雨霖雙頰失色,嘴唇蒼白,清秀的臉頰上掛著幾滴眼淚,心頭一顫,伸手溫柔的擦幹了她的眼淚,放緩聲音問:“怎麼就哭了是二哥說的太過份了嗎,二哥跟你道歉就是了,二哥還真是粗心,連你生病了都不知道。”
範雨霖抓住範承勳的手直搖頭,“不是,不是二哥的錯,是雨霖的錯,雨霖私自離開讓大家擔心了,二哥不要道歉,二哥道歉會讓雨霖越難受的。”
“傻雨霖,二哥不道歉就是,但二哥沒有發現你生病是真的不對,走哥送你回房間休息,不要總站在門口了。”範雨霖的懂事更讓範承勳疼惜。
範雨霖順從的點頭,回眸看了一眼沂沐就與範承勳離去。
沂沐點頭回應範雨霖後,也走回自己的房間,自從與範文程收他為義子,他就一直住在範府,後來又成為範承勳的業餘軍師,再後來範文程又將範雨霖許配給他,他也再沒有理由離開範府,算算住在範府也有十幾年,現在隻不過是離開短短的幾個月,沒想到重新回來會讓他感到陌生,觸摸著房間裏的一桌一椅,明明是熟悉的可是卻沒有一點感覺,也不自己怎會猶然而升一種孤寂感,難道……是萱彤?
腦子裏突然跳出來的影象讓他煩躁,被欺騙的怒火在心中盤聚,這股怒氣卻也遠遠即不上萱彤影象不斷的出現,沂沐憎恨自己的無用,恨自己的腦子裏為什麼永遠擦不了那圖象,雙手緊緊的握著椅子,隨眼看見牆上掛著的劍,便一把拿下走出房間在庭院裏胡亂的舞著。幾招下來,右手變得越加顫抖,也越加無力,鑽心的痛從手臂傳來,沂沐停下看著無力的雙手,有些氣餒,這一點小傷居然也讓自己疼了半個月之久,現在連揮劍這般簡單的事也會握不緊,難道自己就真的這麼脆弱,沂沐越想越氣,再次不顧一切的揮起劍,忽略陣陣傳來的痛,雖是極力的克製,還是越來越不順心,沂沐累極的單膝蓋地,以左手撐住身體的重量,看著執劍的右手,固執再次一躍而起,執著劍向庭院中的盆栽刺去,手中的劍卻仿佛千萬般重,劍軟弱無力的砍向盆栽,沒有意料之中的折斷,反而劍因為盆栽的阻礙力落在地上。
此時的雲昊早己是滿頭大汗,他凝視著地上的劍,又看看自己的右手,不好的感覺覆蓋了胸腔,隻是沒有待他再次思考,映入眼簾的靴子就奪去了他的思緒,他抬頭看見範承勳擔憂的神情,慘然一笑。
範承勳俯身扶起沂沐,看著沂沐痛苦的表情,又看著落在一旁的劍,擔心的問,“怎麼了,怎麼會跪在地上?”
沂沐輕描淡寫的回答,“沒事,隻是練劍而己。”
“練劍?”簡單的回答還是無法使範承勳相信,“練劍會有這麼痛苦的表情嗎?”
沂沐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表情原來可以稱得上痛苦,但麵對範承勳他仍滿不在乎的說:“沒有什麼痛苦,大哥太緊張了,隻是前段時間右手受了點傷,現在練劍有些不靈活而己。”
“受傷!你受傷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在京城的幾個月到底發生了哪些事?”範承勳更加驚訝。
“這件事說來話長,等以後我再和大哥慢慢講吧,對了,大哥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沂沐現在並不想提有關京城有任何事情,所以也就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範承勳心領神會,原本緊張的神情也因為自己要說的話而緩和下來,“我來找你確實有要事相商,而且還是喜事一樁。”
“喜事?”沂沐納悶。
“當然,”範承勳掩示不了滿臉的喜悅,“關於你和雨霖的婚事算不算喜事,雨霖也18了,要是別家姑娘恐怕早就是幾個孩子的娘了,若不是當年前爹幫她找了個好相公,我也不可以這樣不著不急的等這麼多年,現在也該是時候幫你們完婚了。”
“完婚”?,沂沐不可置信的喊到,如果用晴天霹靂來形容現在的情形,恐怕也不為過,“完婚”現在對他來說是最不可能的事,再他愛上萱彤後他怎麼可能再娶雨霖。
“怎麼了?有什麼驚訝的嗎?在你去京城以前我們不就說好,等你一回來就與雨霖完婚嗎?”範承勳無法理解沂沐的失態。
“大哥,我……”無法娶雨霖和自己背信的事實讓沂沐語塞。
“怎麼了,你有問題?”範承勳對於沂沐的態度也沉了臉色。
“大哥,我不能娶雨霖了。”沂沐愧疚,雜亂但又堅定的說。
範承勳怒了,“什麼?什麼叫不能娶雨霖了。”
“雨霖是好姑娘,但是……”麵對盛怒的範承勳沂沐他也有些吞吐,“但是我不
能再娶她了,也沒有資格再娶她。”
“不能再娶她,沒有資格娶她?你是他的未婚夫你沒有資格還會有誰有資格來娶她?”範承勳略有所思的看著沂沐,有所了解的點頭,“好,好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在京城看了什麼姑娘,就覺得雨霖配不上你!”
“大哥,雨霖是好姑娘沒有任何她配不上的人。”沂沐唯恐範承勳誤會他將雨霖看低,急忙解釋。
“那為什麼不娶雨霖,不要再說什麼沒有資格,什麼不能,你告訴我,你到底不願意娶她。”範承勳不要任何含糊的答案,直接問。
沂沐眉頭緊鎖,神情複雜,如果點頭那自己與範承勳的兄弟情恐怕也到了最後,但他怎麼可以擔誤雨霖,他明白自己對萱彤才是愛,離開她,對她說決絕的話也隻因為自己愛她,無法原諒她的欺騙而己,但自己還是愛她,也隻愛她而己,他不能給雨霖希望,不能因為自己受了傷,就以雨霖療傷,思及這一切,沂沐最終還是輕輕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