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腹思絲初長成,
落地幻做哇哇聲。
都言情愛皆輕巧,
不知轉入此中來。
奈何年少事易更,
如此瞬間幻一生。
目光遊離處,
思緒應無邊。
心慕東遊事,
觀兒辯日諧。
心思輕泣緣何起,
如此人心誰願知。
春花風中巧傳情,
秋月果實夜無邊。
熙熙行人,攘攘眾生。
觀之不見,大海沉針。
巧有落葉,動了心弦。
罷了,罷了
世界不覺君來過
君看世界如蜉蝣
不見世間千重事
何須做那眾生遊
黃棠心也不管下麵的人聽清或是沒聽清,聽懂或是沒聽懂。再看了一遍就燒了。仿佛還有些羨慕離開世界的他。“不見世間千重事,何須做那眾生遊。”誰能那麼瀟灑。黃棠心不是莊子做不到鼓盆而歌。有些傷感的黃棠心此刻思緒已經飛得好遠好遠。此刻竟然一點也沒停留在儀式上。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是看見大家齊齊的對著盒子三鞠躬。黃棠心趕快調整了一下身姿。他可不受這三鞠躬。
接下來沒有入土為安,沒有其他什麼儀式了。黃棠心這才去想象那個盒子裏的東西。或許盒子本就是空的。
最後葉點雨還講了句話“謝謝大家,愛不難也不簡單。大家不複雜也不簡單。一切珍重。”
黃棠心看著葉點雨沒什麼話好說的,葉點雨看著黃棠心欲言又止。大家都走了,黃棠心才送給葉點雨一個東西。黃棠心告訴葉點雨,這是鄭當夏尹櫻和自己給她求的平安符。葉點雨隻是輕輕一笑。然後燒了。黃棠心也會心的一笑。吹一口氣。一切仿佛變輕鬆了。
然而讓黃棠心想不到的是,禮堂門口卻還有一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跟黃棠心一家一起吃飯的哪位大爺。原來姓李。所以是李大爺。
李大爺和葉點雨那是忘年之交。李大爺也來參加了這個儀式,隻是黃棠心自己沒發現而已。因為李大爺本就沒進屋,一直在門口。
葉點雨:“您覺得這事荒謬嗎?”
李大爺:“你所埋葬的不過是一個青春的標記,我卻養著一個我一生的遺憾。”
李大爺就再也沒說其他的話語,佝僂的背影遠去,帶著點傷感的韻味。仿佛他也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
然後葉點雨又問黃棠心:“你覺得荒謬嗎?”
黃棠心:“有什麼比活著更荒謬,又有什麼比活著更有趣呢?”
於是二人也沒有再囉嗦,最後還是決定去找尹櫻和鄭當夏吃飯。當然是要慶祝黃棠心的喬遷之喜了。
這件事倒是沒出什麼叉子,四人聚在了一起。放學至今這還是第一次四人齊聚一堂呢。大家都很開心。開心的理由甚至和黃棠心喬遷之喜一點關係都沒有。大家也都有些失落,失落的理由仿佛和葉點雨的事情也沒有一點關係。到底為何喜為何憂?這個問題放在整個人生裏都很難回答。倒是放眼當下會好答一些。不過四人還是回答不出來。
假如一個人難過了,有用的安慰一定不好找。假如一個人餓了,吃的東西倒是很多。四人各有心思,但是都餓了。什麼叫物美價廉。這頓飯才是真的物美價廉。甚至沒誰會關係這餐飯的價格。但是還是要買單。於是尹櫻去結了賬。
飯後四人還是覺得差了點什麼氣氛,於是提議一起去唱歌。竟然是尹櫻提出來的。說起來唱歌其實是一個欠妥的安排。特別是尹櫻,他居然會有這個欠妥的安排。還沒等他糾正過來。這件事居然提前被三票通過了。
葉點雨一直隻是在聽,黃棠心唱得好,而且還是首他從未唱過的新歌。鄭當夏也不賴,唱得很懷舊,勾起了很多記憶,記憶在人也在,有什麼比現在更美呢?尹櫻出乎意料的唱一首搖滾。沒有憤怒。搖滾真要情感起來,味道其實會比其他歌曲形式更濃烈。葉點雨既然來了不唱也不好,唱了一首外文歌,歌詞大意大家都不是很清楚。旋律卻是很好聽。
各自回家,倆倆一道。現在黃棠心可是葉點雨的鄰居。而鄭當夏和尹櫻家的住處也正好順路。
年關將近,現在已經有人在放煙花了。四人都停住了腳步,看完了櫻花。於是真正的各自回家了。
一路上葉點雨和黃棠心也沒聊什麼,因為葉點雨是在是太累了。而黃棠心也沒打擾她。看著葉點雨在的士車上睡著,黃棠心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車窗外煙花又閃了起來。黃棠心這才想起一件事情,要新年了,她會來嗎?又看了一下葉點雨。黃棠心笑了一下。仿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