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染屏住呼吸,握住了漂浮在蛋殼裏的聖杯,溫潤的感覺讓她覺得聖杯不是一個器物而是一個活物。有生命有溫度有靈魂的存在。聖杯已經擁有了生命了嗎?所以她才明白它的呼喚和渴望。
星染在心底問,“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擺脫湖畔的那個人,然後帶著我安全逃走嗎?”
聖杯回答,“毀滅他的肉體和靈魂嗎?”
星染在心底拒絕,“不用,他雖然不是好人,但對我還算客氣。我們悄悄逃走吧。”
聖杯怯生生地說,“我也沒能力毀滅他的肉體和靈魂。漫長的漂流讓我幾乎枯竭。現在的我唯一的用處就當一隻普通的水杯。所以我變成了你喜歡的水杯的模樣。”
星染覺得自己可能找到的是一隻假的聖杯。說好的永駐青春呢?說好的瞬間毀滅一個城市呢?
星染歎息,“那我們怎麼逃走?”
聖杯盛情邀請,“你可以到裏麵來思考怎麼和我一起逃走。”
站在湖畔的真言看到星染整個人進入巨蛋,然後就無聲無息了。他有些擔憂星染的安危,但看星染尋找聖杯的過程,他又覺得星染是被聖杯選擇的人,應該沒什麼危險。
真言試圖飛過冰湖去巨蛋前,卻發現冥火布滿了湖上的整塊空間,冰冷的火焰不僅能灼燒身體還能灼傷靈魂。就在這個時候,真言發現潘和鳴幽出現在了冰湖的另一側!
真言的心中充滿疑問。鳴幽為什麼會和潘一起出現?他不是星染的朋友嗎?鳴幽是星雲街時的星染為數不多的朋友,喜歡蹭飯,和真言爭搶美食。真言覺得,鳴幽應該認不出現在的自己,畢竟那時候的自己看起來是人類幼童的模樣。
鳴幽仿佛飛鳥一般掠往巨蛋,他的身影消失在冰湖的上空,再度出現時就到了巨蛋的麵前。他沒有沾染一縷冥火,很顯然他擁有避開冥火的秘密能力。
鳴幽雙眼微眯感受著巨蛋表麵磅礴的時間和空間之力,奇妙的結構讓他心馳神往。聖杯就在蛋殼的後麵嗎?鳴幽覺得自己像是期待著拆開禮物的小男孩一樣興奮愉悅。
潘笑眯眯地走向真言,“真言閣下,看來我們的運氣都挺不錯的。”
真言冷漠疏離地點了點頭,再度看向巨蛋前的鳴幽,“那是你找來的幫手?”
潘沒有向真言透露鳴幽的身份,“我相信他會給我帶來驚喜。”
寒冷的冰湖讓鳴幽在瞬間有些恍惚,似乎他不久前也曾在這樣寒冷的地方呆過。鳴幽努力集中精神力,身體表麵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時光之力。時光之力仿佛一絲微妙的波浪,漸漸找到了和蛋殼表麵覆蓋的力量共鳴的頻率。幾個呼吸後,鳴幽唇角微勾,他找到了一個安全的縫隙閃身進入了蛋殼!
鳴幽在白色島嶼漫步時設想了一千種聖杯的模樣。也許聖杯會放在魔晶石山的頂尖,浮動在冥火的火焰裏俯瞰塵世。也許聖杯在冥湖的湖底,沉睡在萬年不腐的秘金棺木裏,四周堆放著魔法寶物。
蛋殼裏沒有魔晶石山也沒有湖,而是坐在地毯上拿著她常用的水杯的星染!巨大的喜悅和驚訝讓鳴幽無法動彈。這是幻覺嗎?這一定是聖杯製造的幻覺!
鳴幽眨了眨眼,迷人的微笑懶洋洋掛在嘴角,“這是我喜歡的幻覺。”
星染使用魔法視覺看到了鳴幽,她驚喜地站了起來,“鳴幽,你怎麼會在這裏?”她有好多話想要告訴鳴幽。
鳴幽伸手戳了戳星染柔嫩的臉頰,“這幻覺好真實!”臉頰如玫瑰花瓣般嬌嫩的少女,像是她夏日裏做的奇妙甜點。
他用力擁抱住星染,像是想要擁抱住美夢或是一朵雲,低低地說,“小染,我很想你。”就算是幻覺,也是美好的幻覺。
鳴幽的聲音裏有著脆弱的情感,“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害怕。害怕再也找不到你,害怕再度遇見你。還好你隻是幻覺。”他感覺到了看不見的巨大陰影,藏在黑暗的角落,隨時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星染不知道鳴幽怎麼了,鳴幽是在害怕什麼?
鳴幽滾燙的眼淚落在了星染的耳邊,她感受到了鳴幽的悲哀與絕望。鳴幽遇到了什麼事情?
星染安撫地輕拍鳴幽的背。一直以來鳴幽都無所畏懼,就像是小狼諾諾的父親超凡一樣,強大而自由。鳴幽的母妃很早就去世了,他孤獨地長大,成為強大的黑暗法師,不被權力和榮耀羈絆。
鳴幽抱緊他心愛的幻覺,“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你的家鄉。把所有的對帝國的責任都丟給月紫夕去操心。我以前是不受黑暗王重視的兒子,現在我也沒把黑暗王放在心底。星染,帶我去你的家鄉吧。”
星染安撫鳴幽,“你去我的家鄉一定會成為大明星,我就當你的經紀人,我們一起環遊世界賺錢。”為什麼鳴幽在發抖,他在害怕什麼?
少女清澈溫和的聲音讓鳴幽無比依戀。他嘟囔著說,“我們一起環遊世界一起賺錢。”
星染的聲音溫柔,“是的。一起。”鳴幽脆弱得如同寒風裏最後一片留在枝頭的枯葉。她不知道怎麼才能安慰鳴幽。
鳴幽安心地靠著星染的肩,“我喜歡這個幻覺。小染,我總覺得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我卻無法阻止。”
星染想起了前日自己在獅鷲上那心悸的感覺,她摸了摸鳴幽的頭發,驚訝地發現上麵有金黃色的沙粒,“我們都會好好的。”
鳴幽閉緊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是的,是的。”
星染問鳴幽,“你來錦鯉島是來尋找我的嗎?沒想到我們會在冥湖裏遇到。蛋殼外麵有一個魔族捉我來取冥女神的聖杯。他很強,我們要想辦法一起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