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這年頭,金錢才是時間、生命和尊嚴。”龍繁喃了一句。
路邊有幾個食客在讚賞一個清官,龍繁苦笑:光靠一兩個清官有什麼用?財政局前任局長老曾就是被其他部門的局長們轟下台的。
龍繁當天就把自己的部分錢轉到副市長的存折裏,而後扣下了局裏的農業扶助款。
龍繁誠惶誠恐地把存折還給副市長,說本想立即還回的,但局裏急著要研究扶貧款的分配,希望市長原諒並檢查一下存折有沒有損壞。
副市長一揮手說這存折是給他在京城讀大學的兒子用的,那天回到家來就翻箱倒櫃地找,原來遇到了拾金不昧的好人。副市長想留龍繁吃了飯再走,龍繁忙說還有緊急工作要幹,在副市長的微笑和點頭中走了,覺著心裏越來越踏實。
結果事與願違,龍繁的競爭對手來頭更大,攀上了省裏的實權人物,龍繁的晉升夢泡湯了。為了盡量消除龍繁的威脅,對手買通人告了龍繁遲遲不發農業扶助款的事,而龍繁原來所謂的關係們這時卻全都象患了失語症,沒人來幫著說話。龍繁隻好叫龍榮先借點錢來給他填平農業救濟款的數,沒想到屋漏時還真愛逢上連夜雨,龍榮說不知是誰捅上去的,上麵也正在查她弄假貨的事,她也正忙著湊錢去交罰款和疏通關係。
龍榮倒買倒賣賺了些空頭錢後,注冊開了間藥廠。剛開始時,還正經生產和經營,但發覺成本太大,而那些偷工減料的同行不僅比自己暢銷,還沒什麼事。眼看著就要被假同行擠掉,龍榮也跟著睜隻眼閉隻眼做起假來,反正吃不死人,還可以當保健品來用。但總有幾個人會過敏的,半年不到,就有頭昏腦脹起來的服用者到縣裏去告說是吃了龍榮他們廠的藥。
呆在拘留所裏等待進一步處理的龍繁和龍榮怎麼也想不到爺爺會坐著輪椅來探望。龍科分別給了龍繁和龍榮一本《論語》,費盡力氣說:
“別以為老東西就過時了。老東西是少了點衝勁,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刀本是用來砍柴、切菜和修理樹枝的,但被心術不正的人拿去殺人,能怪刀嗎?要怪就怪別有用心的用刀者。別人用刀去殺人,我們要用刀去修理園林。做人要有自己的道義原則。”
龍繁和龍榮淚流滿麵,恨不得鑽進地洞裏。
因為不隻是龍繁和龍榮得好處,相關的人雖然不想出來幫他們說話,但也怕上麵拔出蘿卜帶出泥,最後還是間接地為他們說了情。結果是龍繁被撤了職,但保住了工作。龍榮原來就不是官,沒什麼保護甲,被銷掉了工作籍。
低著頭呆在家裏的龍繁和龍榮又挨爺爺的訓:
“天塌下來了嗎?我還想做壽星第一呢。”
輪椅上的龍科又一臉嚴肅地問兒子龍當:
“前段時間你推我到市場上看鄉裏的變化時,我發現多了好多穿著黑衣留著黃發遊來蕩去的年輕人,近來地方上的風氣又怎麼了?你要說實話。”
龍當一時為難,不知怎麼說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