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說:“相信。”
陸減漆黑的眼裏多了不一樣的『色』彩,“趙醫生,你是個好人。”
方灼把好人卡揣進心裏,“我也這麼認為,回答我的問題。”
“命運是無法更改的。”陸減闔上眼,手卻伸過去拽住方灼的手腕,“趙醫生,想跟你一起睡。”
方灼低頭掰開他的手指,“你乖,先自己睡。”
陸減和他都曾經跟對方接觸過,如果人真的死了,他們也難逃幹係。媽的,不就說了句話麼,這身『騷』味也太濃了。
男人被抬走以後,送進了急救室,好在隻是鼻梁骨斷了,鼻血流得多了點,看著嚇人罷了,為了防止意外,院長讓護士長陳姐負責照看。
方灼從病房出來,走到電梯口時,頭頂的燈泡閃了一下,伴隨值班台護士的一聲尖叫,四周陷入一片漆黑,電梯的按鈕也滅了。
電梯是沒法坐了,他扭頭看向左手邊,散發著綠油光亮的“安全出口”指示牌。
方灼膽子不小,蛇鼠蟲蟻一個不怕,但他怕死人和鬼。
尤其是醫院這種地方,總能讓他的聯想不斷發散,完全克製不住。
上下樓梯的牆上,有綠『色』的應急燈,使得整條樓道裏都充斥著昏暗的,詭異的綠光。
方灼起初還強迫自己鎮定,隨著身後腳步聲回響,他越來越覺得背後有人,步伐越來越快,最後直接跑了起來。
他一路狂奔跑到一樓,看見護士值班台方向有昏黃的蠟燭光,連忙吊起最後一口氣,衝了過去。
“趙醫生?”護士看到他很驚訝,“你怎麼下來了?你今天好像不值班吧。”
方灼說:“突然停電了,我擔心樓下病人出問題,來看看。”
護士正要說什麼,突然驚悚的睜大眼睛,抖著手指,指向方灼身後。
方灼渾身一僵,感覺背後似乎湧來一股陰氣,他機械的扭動脖子,朝背後看去。
一道瘦高的黑『色』人影站在他背後十來米遠處,一動不動,像縷幽魂。
方灼和護士全都嚇呆了,直到對方走近,認出是誰的那瞬間,方灼深呼吸一口,差點嚇飛的魂魄附體了。
陸減抄著手說:“你跑什麼?”
方灼窘迫,梗著脖子說:“我沒跑!”
陸減說:“哦,是我看錯了。”
方灼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配合,麵子裏子都被填滿了,毫不吝嗇地衝著他笑了一下。
陸減看著他嘴唇,舌頭頂了下口腔壁,“趙醫生,我想吃糖。”
方灼在兜裏掏了掏,剝開塞到他嘴裏,問他,“怎麼不在房裏睡覺?”
陸減突然側臉望著漆黑的走廊。
方灼順著他望過去,聽到非常輕微的響動,然後就聞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陸減說:“死了。”
方灼心裏咯噔一聲,拽了一把一臉莫名的護士,“護工住的哪個病房?”
護士愣住,下意識說了個病房號。
方灼在前麵跑,陸減在後麵慢慢跟著,眼看著就要到了,病房裏突然傳出尖叫。
一個高大的人影突然衝出來,跟方灼正好撞到一起。
方灼伸手抓他,被對方用利器劃了一下,疼的悶哼一聲。陸減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他『摸』『摸』自己的心,有點慌,有點悶。
等他再抬頭的時候,方灼已經不見了。
那個人跑的很快,須臾間就衝進了樹林。
樹林子枝葉繁茂,加上停電的緣故,裏麵黑得可怕,夾雜著各種蟲鳴,適合隱藏。
方灼怕被偷襲,不敢追進去,折身回了住院部。
剛到,漆黑的大樓燈全亮了。
他推開門,看到的是結結實實擋住門口的陸減。
陸減低頭盯著他的手臂,“你受傷了。”
方灼抬起胳膊一看,還真有道口子,很長,但不深。
“沒事。”他甩了甩胳膊,準備繞開他,被陸減按住肩膀,轉了過去,“疼嗎?”
方灼舉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不疼,我去病房看看。”
陸減不肯鬆手,“趙醫生,我疼。”
“你哪兒疼?”
“我心疼。”
方灼上下打量他,沒有捕捉到任何痛苦的表情,“怎麼個疼法?絞痛、銳痛、陣痛,哪種?”
“都不是。”陸減說,“看到你受傷 ,我心痛。”
方灼:“……”
小兄弟可以啊,撩漢技能滿分哦,就是聽起來土土的,哄不了小男生,也哄不了小女生。
陸減捏住他的胳膊,手指輕輕碰了下傷口,指尖留下一抹鮮紅。
他盯著血跡,“趙醫生的血顏『色』很漂亮。”
方灼在直覺的驅使下,趕緊把手縮回去,緊接著就看見陸減伸出舌頭,『舔』了下手指。
這時候,院長已經帶著其他人趕過來。
從值班護士口中得知一些情況後,就站在這頭等著方灼過來,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結果也不知道兩人怎麼回事,拉拉扯扯半天,不動彈不說,還吃起手指來了!
院長喊道:“趙醫生,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
方灼回過神,轉身跑了過去,經過病房時往裏看了一眼,護工躺在床上,被子和床單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