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艱難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抬眼卻見那血燕盅安然無事地落在不遠處,下意識地往四下瞧了瞧,眼裏充滿警惕和疑惑,並無什麼人啊!

這時才感覺的手掌傳來就疼痛感,茯苓低頭一看,手肘擦破了皮,在地上落了不少血。

茯苓的這一係列動作被夏河桀盡收眼底,原本是想好好笑她一番的,卻不曾想茯苓的這般反應令他覺得十分怪異。

剛剛茯苓摔倒,按常理來說一個凡人會先顧忌哪裏受傷,傷得重不重,可她卻並未過於在意,仿佛這傷隻是小事。這若是一般女子必定得疼一番。即便他夏河桀也對自己分外愛惜,有個小磕小碰之類的也免不了多叫兩聲。

茯苓抬眼的那個眼神過於奇特,那是提防而謹慎的眼神,事發突然,她沒有想到是自己搗鬼,而是如同受到威脅一般四處打量,她大概猜到了是有人故意為之,不過,這是尋常凡人女子會在摔倒的第一時間會想到的嗎?他不僅有些懷疑。雖然僅僅極微小的動作和眼神,但夏河桀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總覺得茯苓有些奇怪。

見茯苓爬了起來,阮肖鈺才從柱子後麵走了出來,用關心的語氣問道:“茯苓,你手怎麼流血了,沒事吧?”

茯苓這才下明白了,剛剛該是他搞的鬼,現在還假惺惺來關心自己,說這麼大聲,是想讓阮肖鈺知道他多麼關心自己,自己也不好拆穿,於是憤憤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茯苓拿起地上的血燕盅放回盤子裏,正要走,就聽夏河桀說:“哎,你手都受傷了,先回去擦點藥吧,這血燕盅我給阿鈺端進去好了,這幾日你好好養傷,熬血燕盅的事暫且由我代勞了。”不等茯苓拒絕,夏河桀已經把她手裏的托盤給搶了過來。

茯苓正要反駁,就聽夏河桀接著道:“你就不用和我爭了,如今你受了傷,要是還要去熬血燕盅,阿鈺不得心疼死。趕緊去擦藥吧,阿鈺在屋裏都聽著呢。”

茯苓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夏河桀把自己的活兒攬到自己身上。見他悠然離去的背影,茯苓的臉上蒙上一層陰影,怎麼會有這麼可恥的家夥……

一連喝了幾日的血燕盅,夏河桀眼見著阮肖鈺的臉色漸漸紅潤,身體也不再那麼虛弱,但就是不見法力和記憶有所恢複,不免有些著急。

這天,他找到茯苓,說是自己有要事要出去一趟,讓她好生照顧阮肖鈺,那架勢好似他是這寒鋒殿的女主人,阮肖鈺的正妻似的。

茯苓不滿地答應下來,心裏不禁好奇什麼事能重要到讓他在這個時候離開寒鋒殿。這些日子裏茯苓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兄弟情深”,自打阮肖鈺從丹君那回來,他就寸步不離守在阮肖鈺床邊,飯也在那吃,覺也在那睡,要熬血燕盅的時候讓她必須在那,不然堅決不走,搞得好像他一不在阮肖鈺就會沒了似的。

看他做到這種地步,茯苓隻能自歎弗如。而今他竟借故出去,茯苓覺得大概是為阮肖鈺恢複一事。反正自己也攔不住他,便由著他去,自己來到阮肖鈺屋裏,喂他喝下那碗鮮紅的血燕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