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話,現實而殘忍,針針見血。
望著樓上,她慢慢紅了眼,唇角綻放出一抹苦澀的笑,悲傷蔓延。
哥哥的話,讓她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可以為愛放棄一切,可驕傲的霍冬,卻未必肯。
或許這場愛,終究隻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當嚴楚斐進入嚴謹堯的書房時,霍冬已經把事情跟嚴謹堯報告完了。
當然,他和嚴甯的事,隻字未提。
他不是不想負責,而是覺得時機不對,因為彼此身份的懸殊,導致他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貿然承認與她的關係。
他不是敢做不敢當,而是不想讓她本就劣跡斑斑的名聲再添一筆汙點。
若他們的事被曝光,按照她以前那些沾花惹草的行徑,外界隻會覺得是她不知廉恥地勾、引了他
所以,如果他不能對她負責,那他就不會承認與她有過任何關係。
上機前的最後一刻,她在他耳畔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她說,霍冬,怎麼辦我好像愛上你了
她說,霍冬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嗯,即便直升機的噪音震耳欲聾,可他卻還是一字不漏地全都聽到了
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當時心裏那種被深深震撼到的感覺,他費了全部的力氣,才忍住自己不給任何回應。
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給她想要的,他又怎敢給她回應
在報告完正事之後,霍冬站在嚴謹堯的書桌前,垂眸猶豫,內心有兩道聲音在激烈地鬥爭著
一個聲音義正言辭地說: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你既然要了一個女孩,那就必須對她負責
另一個聲音冷冷嗤笑,你以為你誰啊人家是總統的親侄女,豈是你想負責就可以負責的拜托你看清自己的身份擺正自己的位置好嗎
前一個聲音又說:可不管結果如何,你得努力看看啊,總不能不戰而敗吧
後一個聲音繼續嗤笑,努力霍冬,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努力隻會是自取其辱而已
自取其辱
霍冬緩緩攥緊雙手,感覺自己陷入了兩難之地,進退不得。
明明理智告訴自己別做無謂的蠢事,可他的腦海裏卻像是有台複讀機,不停地重複著她在他的耳畔說的“我愛你”三個字
他不知道她這三個字的保質期有多久,也無法確定真偽,但當他聽到的那一瞬,他無法否認自己的內心其實是有股無法壓製的喜悅。
對不管結果如何,也不管是不是自取其辱,他是個男人,該負的責就必須負,無論有任何理由,都不該逃避
霍冬抬眸看著坐在書桌後的總統大人,“四爺,有件事”
話到嘴邊又生猶豫,他停頓,似乎勇氣還是不太夠。
“有事就說”嚴謹堯正想著侄女遇襲的事會不會並非表麵那麼簡單,聽到霍冬再度開口,才回過神來。
霍冬狠狠咬了咬牙,下定決心豁出去了,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該給那個執著得讓人愛恨不能的小女人一個交代,“四爺,我”
叩叩叩。
卻在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
霍冬的話被迫阻斷。
“進來”嚴謹堯看向書房的門,淡淡吐出倆字。
嚴楚斐推門而入。
看到嚴楚斐,霍冬本就不太堅定的心,頓時打起了退堂鼓。
因為他心裏很清楚,他一旦坦白,先別說四爺,首先六少就會極力反對。
在直升機上,他就已經敏銳地感覺到六少的意思了。
“有事”嚴謹堯問嚴楚斐。
嚴楚斐走向書房,淡淡地看了眼站得筆直的霍冬,然後對嚴謹堯說:“我是來給霍冬求情的”
“嗯”嚴謹堯皺眉看著侄兒,不解。
“四爺,七仔遇襲的事,不怪霍冬,是七仔自己的問題。”嚴楚斐不苟言笑,一本正經地說道。
聞言,霍冬心髒微微一顫,轉眸看著嚴楚斐。
他愕然又心驚,狡猾殲詐的六阿哥,怎麼一反常態幫他說起好話來了
他不笨,他知道這並非是好事,甚至恰恰相反,這是不好的預兆
“哦”嚴謹堯微微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嚴楚斐狀似漫不經心地瞟了眼麵無表情的霍冬,不緊不慢地接著道:“是這樣的,其實七仔和霍冬有點私人恩怨,她從您這裏把霍冬要去給她當保鏢,就是想故意刁難霍冬來著。這次出事,就是她自己作的,不止差點害了自己,還連累了霍冬,所以我覺得,不能再讓她這樣胡鬧下去了”
嚴謹堯有些驚訝,轉眸看向霍冬,求證。
霍冬垂下眼瞼,沉默。
沉默等於默認。
霍冬不得不默認,因為嚴楚斐既然都這樣說了,便代表他已無路可走。
嚴謹堯,“你的想法是”
“給七仔另外挑個保鏢吧”嚴楚斐直截了當地說道。
霍冬依舊垂著眼瞼,看不出絲毫情緒。
“有人選嗎”嚴謹堯又問。
嚴楚斐說:“先換上遲勳吧,等我挑到合適的人選,再把遲勳換給您,您看成嗎”
“嗯,按你說的辦吧”嚴謹堯點頭,應允。
眼前這個讓他引以為傲的侄兒辦事,嚴謹堯一向非常放心。
於是,嚴甯換保鏢的事,就這樣一錘定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