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響起了敲門聲,接著秘書小劉走了進來,對任雨澤說:“任書記,政府建設局楊局長說有事情給你彙報,你看見不見。”
任雨澤想了下,這小子來做什麼啊,不過見見也是無妨,任雨澤點點頭。
秘書小劉就轉身離開了,很快,帶著建設局楊局長走了進來,楊局長一如過去那樣低頭哈腰,一臉猥瑣的笑著,討好的給任雨澤發上了煙,任雨澤皺一下眉頭,感覺煙抽的太多了,嘴皮都有抽嘛了,不過還是接上,讓他點著。
任雨澤沒有離開自己的座位,指了指沙發,說:“楊局你坐吧。”
“好好,謝謝任書記。”楊局長小心翼翼的用半個屁股坐了下來。
等秘書小劉給他倒好水,考慮之後,任雨澤問:“楊局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嗎?”
楊局長說:“我就是來看看記你有什麼吩咐沒有?”
任雨澤心中暗笑,這家夥,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是過來混的,他應該已經聽到昨天會議的情況,所以趕快來賣好顯乖來了,在官場上,這樣的人是很多的,任雨澤這些年也早就習慣於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了,對他們,你不能太冷,那樣他們會嫉恨你,但也不用太熱情,太過親熱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掌握分寸,恰到好處,這就是看自己的能耐了。
任雨澤猜的還真是一點都不錯,這個楊局長本來那天楊喻義召集了他們之後,他覺得任雨澤要倒黴了,就不打算在和任雨澤有什麼關係的,但沒想到今天一早聽到了另一個結果,這楊局長唬了一大跳,心裏暗暗慶幸著,多虧啊多虧,多虧老子棄暗投明了,原來這任雨澤還是有李雲中書記的支持啊。
他的職位和身份讓他並沒有對高層之間權利博弈的深刻理解,他就人為,昨天常委會上聽說是李雲中拍板同意了任雨澤的提議,一些按任雨澤的想法來,所以他就錯誤的以為李雲中任然在支持任雨澤。
今天來也就是討好來的,並沒有其他的事情。
任雨澤搖搖頭說:“我這倒沒有什麼事情,怎麼,你今天也不忙。”
楊局長就忙說:“不忙,這幾天黨校剛考試了,等幾天就結束了。”
“奧,奧,這樣啊,那就可以回來上班了。”
楊局長一聽回來上班,心情更好了,覺得自己應該對任雨澤回報一點點什麼,他就挖空心思的想了想,忙說:“對了任書記,晚上楊市長讓我陪他去見徐海貴呢,到時候我聽聽他們都說些什麼陰謀詭計的。”
任雨澤眼皮一閃,哈哈的一笑,說:“好好,有什麼情況我們聯係。”任雨澤就不想再繼續的應付他了,準備打發他離開。
沒想到楊局長卻說:“肯定是有情況的,你不知道啊,這徐海貴給易局長和楊市長不少的好處呢,我估計啊,這次的事情弄砸了,楊市長還要好好的給徐海貴做做思想工作呢,不然萬一徐海貴咬上他們一口,那可是口口帶血啊。”
你不要說,這個楊局長看起來真是猥瑣,但腦子一點都不笨,考慮問題還是能想到點子上的,要說起來,這次徐海貴和楊喻義他們之間的合作,建設局這楊局長心裏也是有點不舒服的,這徐海貴到了北江市之後,也請他吃喝過好多次,小恩小惠也還有點,但比起對楊市長和易局長來說,徐海貴給他的那就根本不算什麼了,這也可以理解,在這個事情上,楊局長也實在給徐海貴幫不上太多的忙,人家那錢也不是風吹來的,不可能見個人就發吧。
為這,楊局長心裏沒少嘀咕。
他說完之後,任雨澤卻好一會的沒有說話,楊局長有點奇怪,看著任雨澤苦著臉在思考問題,他也是不敢打擾,隻能幹坐著,動都不敢動,時間短了還說的過去,沒想到任雨澤一下就思考了好多分鍾,把個楊局長難受的,眼巴巴的抽著任雨澤,渾身的不自在,想走吧,任雨澤沒說話,他也不敢告辭了。
這樣維持了好一會的時間,突然任雨澤動了一下,在兜裏摸了摸,卻沒有摸出煙來,任雨澤就看到楊局長,說:“拿根煙。”
這楊局長如獲大赦,一下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兩步跨到了任雨澤的麵前,給任雨澤送上一支煙,在點上,說:“任書記沒有其他的吩咐,那要不我先回去了?”
任雨澤用兩根手指夾著煙,擺擺手,說:“等下,來坐下。”又用手指點了點對麵的座椅。
楊局長那敢多言,忙坐下,獻媚的笑著,說:“任書記還有什麼吩咐?”
任雨澤看著他,說:“你覺得徐海貴會給楊市長送錢嗎?”
楊局長一愣,這話可是不是隨便亂說的,的現在自己的對麵做的是任雨澤,自己不做出一個堅決果斷的姿態來,怎麼能討得任雨澤的歡心呢?這賤人就是賤人,自然有常人不能比擬的反應,他幾乎沒有猶豫的說:“肯定要送的。”
任雨澤就一下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語的說:“現在徐海貴送了錢,卻做不到項目,而且還身負了放火殺人的嫌疑,你說楊市長會不會感到緊張啊?”
這楊局長想了想,點頭說:“換做我的話,我也會緊張的,不過任書記,我是打個比喻啊,我從來。。。。。。”
任雨澤抬手打斷了他的表白,你還從來。。。。。。?從來不收錢是吧?辣**倒吧,任雨澤心裏鄙視了一下楊局長,嘴上說:“我也打個比方,要是你現在是楊市長這情況,你會怎麼做?”
楊局長轉動著他那小小的老鼠眼,說:“肯定是退錢,分手,再不聯係啊。”
任雨澤就笑了,說:“不錯,嗯,不錯。”
楊局長卻搞不懂任雨澤為什麼發笑,他愣愣的看著任雨澤,任雨澤抬手揮了揮,說:“好吧,其他也沒什麼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楊局長站起來,又給任雨澤掏出了一隻香煙來,想了想,趕忙把手裏這半包中華都放在了桌子上,一麵點頭哈腰,一麵撅著屁股退了出去。
任雨澤拿起了楊局長留下的半包香煙來,反複的看著,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其實在他的抽屜裏還有好幾條煙呢,他是懶得動手,這樣看了一會香煙,任雨澤就拿起了電話,給鄔局長撥了過去:“老鄔啊,我任雨澤,有這樣一個事情啊,要辦一下。”
鄔局長也在自己辦公室蒙頭抽煙呢,他人是耿直,但也好歹是換官場的,對官場這明爭暗鬥的事情也見的不少,現在他很明白一點,那就是任雨澤和楊喻義正在鬥法,他們手中的籌碼就是徐海貴,拿下了徐海貴,任雨澤就一路綠燈,暢通無阻了,拿不下徐海貴,任雨澤總是有些麻煩,但拿個人談何容易,沒有十足的證據,誰也不能亂動人家徐海貴的,好歹人家還是韓陽市的幾個代表呢,隻有抓住他的屬下刀疤,才能套牢這個徐癱子。
剛才他又幾次的嚴令下去了,對機場,車站,交通路口,都要嚴加封鎖,24小子不間斷,一定要把這個刀疤圍在省城,讓他插翅難飛。
但就是這樣,也未必保險,萬一人家提前跑了呢?
這也就是一種押寶,就壓徐海貴在剛開始的時候覺得火災不會查到他們的頭上,所以沒有及時安排刀疤離開,最後等情況明了了,想跑又來不及了,隻好窩在省城。
這都安排一遍之後,鄔局長才寬心一點,就接到了任雨澤的電話,鄔局長問:“書記啊,你說吧,讓我辦什麼事情啊?”
任雨澤徐徐的說:“我讓你現在給楊市長彙報一下案情?”
“彙報案情?給他?書記啊,你有沒有搞錯,他們是一夥的吧?”這鄔局長早對楊喻義卡看順眼了,所以說話之中也是全無半點客氣。
任雨澤說:“我沒有搞錯啊,就是要你給她彙報一下案情,不過案情可能需要稍微的調整幾個細節。”
“什麼意思?哎呀,我得任書記啊,你就直說吧,我老粗一個,沒有你們這些知識分子的花花腸子,聽不懂你的弦外之音,所以求你了,直說好嗎?”
任雨澤忍不住了,‘嗬嗬嗬’的笑了好一會,說:“我可不是知識分子啊,你老鄔在抬舉我,是這樣的,你一會過去彙報的時候就說已經控製住了徐海貴的手下刀疤。”
鄔局長吃了一驚,說:“不會吧,這樣說最後會露餡的。”
“你先不要管露餡不露餡吧,你就說已經盯住了刀疤,抓他是隨時的事情,另外請示一下,準備對徐海貴動手,考慮到徐海貴是韓陽市的人大代表,還是北江市的客人,所以你不敢自作主張,準備請示楊市長和我任雨澤之後動手。”
鄔局長在那頭很是思考了一會的時間,但最後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就有點無可奈何的說:“任書記啊,這樣對案情有幫助嗎?”
“有,你聽說過引蛇出洞這句話嗎?”任雨澤開導著鄔局長。
“引蛇出洞?”鄔局長在一想,自己也嘿嘿的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了,嗬嗬,嗬嗬,書記真實妙招連連啊。”
任雨澤見鄔局長已經理解了自己的想法,又叮囑了幾句話,說了幾個要注意的地方,然後才掛斷了電話,而後,任雨澤就長籲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陷阱已經張開了,就等著有人往裏麵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