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胡曉曉就坐不住了,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酒店,親自去見蘇妍一麵。
蘇妍所在的公司,相信很多人知道,天璣大廈可算是帝都的標誌性建築之一,打車過去,帝都的出租司機都知道。
她不過去不行,現在網絡上就有人說蘇妍目中無人的,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在為蘇妍爭辯。
比如說蘇妍給貧困山區捐獻了巨額善款,好朋友出事她為何不幫,肯定是兩人之間出現了問題。
比如說什麼叫有錢就不顧過去的朋友,她的錢也是自己辛苦賺的,和朋友有什麼關係,總是有人喜歡用有沒有錢來定位友情,著實低劣,利用蘇妍博熱度。
隻是在她一走出電梯,胡曉曉瞬間就被無數的話筒堵得一個措手不及。
她不過就是某市一個小小的護士長,一夕之間怎麼就鬧得天下皆知了?她要的根本就不是這種惡俗的名聲,她要的是丈夫出軌離婚後,公平的財產分配。
“胡小姐你好,我們是晚安報社的,請問你和蘇妍之間真的像新聞裏說的那樣,你求她幫忙而她卻直接拒絕了嗎?”
“胡小姐,蘇妍不幫你,是否是她現在身份不同,瞧不起曾經的好友?又或者是你曾經做出什麼有損兩人關係的事情?”
“胡小姐……”
胡曉曉從未見過這種陣仗,她被一群記者圍在中間,問的有些發懵。
“請讓讓。”胡曉曉急的臉色都變了,“網上的事情不是我說的,我也不知道是誰要栽贓我,不過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還有事,請讓一下。”
她推搡著這群記者往外走,幸好大廳保安人員過來,這才讓胡曉曉狼狽的離開。
在酒店門口上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對方去天璣大廈,而後麵的記者還依舊是不肯罷休。
一路沉默的來到天璣大廈,胡曉曉走進接待大廳。
大廳裝修的很是奢華考究,比他們醫院裏的特等病房都要漂亮高檔,她心裏震驚,自己和蘇妍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樓上,宋柯聽完蘇妍的講述,心裏也有了計較。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處理不好,你身上這個標簽算是被貼黏實了,召開記者會倒是有必要,左不過都是要和媒體交代一下。”
“嘁!”她啐了一聲,“真瞧不慣某些媒體的德行,我招誰惹誰了。”
“這個圈子裏就這樣,沒人報道隻能說明你過氣了,難道你還沒有習慣?”宋柯好笑的望著她。
“啪啪啪——”
蘇妍拍了幾下桌子,“正麵報道我自然樂意,可這在敗壞我的名聲,我什麼時候有錢就瞧不起人了?當然對於某些人渣,不管有沒有錢我都瞧不起。”
外麵張柳進來,臉色有些難看,“妍姐,有位胡小姐想見你。”
“胡曉曉。”蘇妍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惹禍精,不是她自己怎麼能被人再次議論。
瞧瞧有些人說的那麼難聽,說她“狗眼看人低”,“有點破錢就目中無人”,“錢都讓這種惡毒的人賺走了”等等,氣得她都想打人了。
“不見!”蘇妍賭氣喝道,不過隨後蘇妍在宋柯淡漠的眼神裏,隻能懊惱的摔進沙發靠背裏,“請她進來吧。”
宋柯點點頭,“孩子氣的話私下裏說說就行,可別搬到台麵上來,免得最後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我他媽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遇到這種晦氣事,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掘了她家祖墳,當年害我一出還不夠,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舔著臉來找我幫忙,凡事還講究因果報應呢,我憑什麼要當西方的聖母瑪利亞,呸。”
“喝口茶消消氣,人很快就進來了。”宋柯給她倒了一杯茶遞上去。
瞧著她牛飲般的喝下去,他完全理解蘇妍的心情。
這種事放在誰的身上能不生氣,他聽了兩人的恩怨,對那個胡曉曉也很是不喜。
當年告白失敗,蘇妍完全就不知情,你要麼當時說開了,哪怕不做朋友也沒什麼。
事後兩年你再用那種卑鄙的手段報複,真的有些下作。
蒙在鼓裏的好友還為此買了新衣服去給你道喜,你卻直接拒絕人家的電話,一直好些年沒聯係。
現在你有難了,怎麼好意思回頭找蘇妍幫忙。
有些“不懂事”的鍵盤俠居然還說蘇妍有點臭錢就瞧不起人,那還真是可笑的言論。
蘇妍的錢可不隻是“有點”這麼低端,再者說若是蘇妍沒錢沒勢,那位曾經的“好友”怎麼還能舔著臉回頭求她幫忙。
從她23歲,宋柯就在蘇妍身邊了,如今已經六年,她的性格人品,宋柯比誰都要清楚。
這姑娘懶,懶得與人爭執,懶得耍心眼,懶得博出位,懶得上進。
幾乎是誰不招惹她,她樂的清閑的狀態。
就這樣還三五不時的有些傻帽來戳兩下,找找存在感,最後居然把髒水潑到她身上。
隔著網絡誰知道你是誰,所以說話就毫無克製,想到什麼說什麼。
不管是所謂的正義之士,或者是純粹的嫉妒,都有些過分了。
“妍姐,胡小姐來了。”張柳敲門進來,讓開身子請胡曉曉進門。
多年後再見,胡曉曉的這張臉熟悉且陌生,二十八九歲的年紀,此時憔悴的好似近四十的婦人,眼眶充斥著猩紅的血絲,身材消瘦的厲害,看到蘇妍的時候,眼神裏似乎還有些激動。
蘇妍倒沒辦法表現出熱情的久別重逢。
“胡小姐,好久不見,請坐。”
見到蘇妍這個樣子,胡曉曉心裏有些忐忑,神態拘謹的在旁邊的沙發裏坐下。
“蘇妍,我就是想告訴你,網上的事情不是我說出去的,我沒有和記者串通,請你相信我。”
“我信你。”蘇妍知道,胡曉曉既然能說出這番話,必然是真的,她真的一點都不傻,她心裏更是非常的清楚,在帝都若是惹惱了她,她的日子必然不好過。
之前宋柯就說出了他的懷疑,隻是蘇妍心裏並不確定。
“你相信我?”胡曉曉大喜。
“嗯。”蘇妍點點頭,“我多少還是了解你的,你若是坑我的話,必然是要挑選一個合適的時機的,很顯然這不是一個好時機。”
胡曉曉既驚且囧,她當初真的不是有心的,隻是結婚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大學時的這件事,心裏怎麼都過不去這個坎,這才做了那件事。
事後想起來的時候,她心裏也是很後悔的,可是卻沒有勇氣承認錯誤。
“胡曉曉你知道的,這件事我必然是要一個交代,就算不是你爆料的,這件事也是因你而起。我不管背後你是被誰給坑的,總之這件事既然發生了,我這邊是不會背這個黑鍋,你要麵子裏子,我這個人同樣也需要,本身這件事我就是受害者,更加不會為了你,而讓我自己以及我的家人被那些媒體詬病。”
“我知道。”胡曉曉用力的攥著拳頭,她心裏已經有了考量,這件事或許是夫家那邊做的手腳,當然她也隻是猜測,畢竟在帝都她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矛盾。
“可是蘇妍,看在我們同學一場,好友一場的份上,我求你幫幫我好不好?他婚內出軌,我是受害者,結果卻讓我淨身出戶,我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就別咽,胡曉曉,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是不會幫你的,也沒辦法幫你,能幫助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律師,我建議你起訴。”
“沒用的,他們家在當地很有權勢,我起訴過,結果卻不盡人意。”胡曉曉失望的搖搖頭。
不想,蘇妍卻嗤笑起來,然後仰頭笑的很是張揚恣意。
“我慕家都不敢說在帝都很有權勢,你的前夫家看來還真是不簡單啊。”
“我真的試過了。”胡曉曉重複道。
看她的眼神散亂,很顯然被這件事折磨的不輕。
宋柯則是在這個時候開口問道:“胡小姐,你要爭取的是子女的撫養權這件事本身就不容易,畢竟你前夫家的條件比你好太多。”
“不,我知道我女兒生活在他家,才能得到更好的成長和教養,我起訴的是明明是他出軌在先,卻讓我淨身出戶,我要的也不多,隻是想在離婚後有個家,他名下有五套房產,我這幾年的青春也不能白白的耗費掉。”
蘇妍雖然有些瞧不上胡曉曉,但是也不得不說她的考慮是正確的。
婚姻法偏袒無過錯方,而且照顧女性弱勢群體,她的前夫做的未免有些絕情。
“蘇妍說的沒錯,胡小姐找的不應該是她,而是擅長婚姻訴訟方麵的律師。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和蘇妍本身就因為一些矛盾而友情斷裂,現在因為你這件事,讓蘇妍跟著被媒體胡亂栽贓,不得不說胡小姐走了一步錯棋,蘇妍身為公眾人物,第二次被胡小姐這樣坑害,在牢固的友情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我不是故意的。”胡曉曉辯駁道,“這件事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我根本就沒有跟那些娛樂媒體接觸過,而且我昨天上午才來到帝都,和媒體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宋柯笑道:“胡小姐不明白我的意思,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你授意的,最終我們都是要出麵陳清,還蘇妍清白。就算胡小姐不是故意的,也已經因為你自己的事情給蘇妍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現在媒體很善於規避法律漏洞,他們不會直接且肯定的說你就是如何如何,而是大概,或者以及可能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我們沒辦法起訴,隻能陳清事件的始末,所以最終要咽下這枚苦果的還是胡小姐,希望你能見諒,畢竟這件事因你而起。”
胡曉曉有些傻眼,她根本就什麼事都沒做,怎麼最後他們澄清清白,髒水反而是要潑到自己的身上。
她來帝都是請求蘇妍幫忙的,卻要受到比離婚還要更打擊的輿論抨擊?
若是媒體知道多年前她對蘇妍做過的那件事,她勢必會被打上各種惡毒的標簽,自己為什麼要受這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