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莫非這事沒得商量了?”夫人的語氣軟了下來。
見夫人語氣一變,徐至一愣,都說女人變臉比天氣都快,果然不假。
“夫人,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我答應你也沒用。”徐至自然不是那不知進退的人,既然夫人語氣都緩了下來,他自然不好態度過於強硬。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夫人皺了一下眉頭。
“我有一個提議保證夫人滿意。”
“說!”
“將我辭退,從此,我不再是司馬家的家丁,我們再無瓜葛。”
夫人沒想到徐至竟然提出這樣一個提議,愣了一下,陷入沉思。
徐至靜靜等著,他知道夫人沒有理由拒絕。這可是兩全齊美的方法,離開司馬家,沒了家丁身份的束縛,他可以大展拳腳,而夫人也可免去後顧之憂。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剛才不是說……”夫人遲疑道。
徐至打斷夫人的話,道:“剛才是剛才,我現在又改變主意了。”
“好,我答應你。”夫人沒有猶豫,立即開口。
“好,那我們擊掌為誓!”徐至伸出一隻手掌,夫人猶豫了一下,與徐至的手輕輕一碰,又飛快地縮了回來。
“夫人,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在這裏出現,對了,我的契約。”徐至想了一會,問道。
“我立即拿給你。”夫人又恢複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身子一晃,從左邊的門走進去。
不多時,她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張契約,遞給徐至。
徐至接過,大致看了一下,確認無誤後,將其一把撕毀,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從此,他不再是司馬家的家丁,從此,他是自由身了,從此,他要離開這裏。
盡管這裏有很多東西他覺得不舍,但卻又是必須遺忘。
大鵬張翅,需要心無顧忌。雄鷹翱翔,同樣要心無旁驁。
要成為雄鷹,翱翔九天,舍棄終究在所難免,有舍才有得。
“雖然你就要離開這裏,但我答應你的條件一樣算數,巧兒你可以帶走,我還會給你白銀百兩。”
“夫人倒還大方,不過我一向不喜歡接受別人的施舍,況且巧兒不是禮物,你無權將她送人,當然若她願意跟我走,我無所謂,至於你那白銀百兩,恕徐某無福消受。”
“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我會叫人去通知巧兒的。我乏了,你退下吧。”夫人歎了一口氣,有些複雜地望了徐至一眼,她沒想到徐至竟然不接受她的銀子,他到底是裝傻還是不屑於接受。不過,隻要他答應了不再和雲兒聯係,一切都好辦,雲兒可是自小就許配給了京中的那位的,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如何對得起泉下的老爺。
就在夫人心中思緒連綿之時,徐至無聲無息地走了出去。
出了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笑了。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要做便做天空中飛得最高的那隻鳥,要成就成海裏遊得最快那條魚。
這一切,從離開司馬家的一刻,都將有機會實現。他有誌向,從來到這時空那一刻都有為王為候的誌向,但卻世事弄人,終不得誌。
那時,他空有誌向,卻沒實現的條件,但現在卻不同了,他有了絕世技能,這世間的沉浮,他有了掌握的可能。
他嘴角帶著笑,這笑,有太多的意味。抬頭望向天空,倏忽之間,天空烏雲四合,鵝毛大雪密匝匝漫天飄落。
這雪,來得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徐至望著那飄落的雪花,雙目漸漸地模糊了,他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個嬌俏的身影,癡癡地站在遠處望著她。
“二小姐……”他喃喃道。
那身影嬌笑一聲,慢慢地轉身,離去了。在那身影離去的一刻,一滴晶瑩的淚水,從他的眼角低落,與雪花混為一體。
他的耳中似乎傳來那熟悉的旋律:杯下盞接續似愁,聲聲更斷意未休。轉村過城緣可在?若君至前語還羞。
花開悅誰,花落怨蝶.一曲霓裳,一行清淚.一葉柳眉,一宵月缺此時舊歲,此景怎睡?或君夢回,或吾未悔……
這旋律,漸漸地飄進雪中,最終再也聽不到了。
他狠狠一皺眉,走進雪中。
二小姐,再見!再見,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