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這次的江市之行實在太奇怪,鍾禮清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大概和父親有關。她隻是一個恪守本分的普通中學老師,白忱從她身上不可能再落得別的好。鍾禮清想回家探探父親的口風,卻在路上意外的遇到了肖禾。
肖禾似乎是執行任務回來,開車在她麵前停下,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微微含笑的俊朗麵容:“禮清。”
鍾禮清有點意外,自從離婚後和肖禾幾乎再無交集,距上次再見也有兩三個月了,突然撞上還是有些不自在:“真巧。”
肖禾點了點頭,傾身替她把車門打開:“我送你,這裏不能停車。”
“……”
鍾禮清看了眼等公車的其他人,有的已經在皺眉朝這裏不悅張望了,她隻好依言上了車,肖禾低聲提醒:“安全帶。”
鍾禮清沉默的係好安全帶,一時不知道說點什麼打破這沉悶的氣氛。
雖然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感情上的實質進展,可是畢竟結過婚,沒一點尷尬不太可能。肖禾也一直沒開口,側臉清秀肅然。
車子開出很遠,肖禾才轉頭問她:“鍾叔最近好嗎?”
“還是老樣子。”肖禾之前和父親的關係還不錯,想不到現在還記得問候他一句,鍾禮清也沒有回答太多,和肖禾聊天還是有些放不開。
肖禾一直目視前方,嘴角似乎帶了笑:“年紀大了經營餐館會很辛苦,你該勸勸他。”
鍾禮清啞然笑道:“勸過了,可是我爸對鍾家小館的執著你也見過,沒用的。”
肖禾配合的彎起唇角,又狀似無意提到一句:“鍾叔以前在江市也是經營餐館的?看他手藝不錯,應該幹這行很多年了。”
鍾禮清仔細回憶了一下,五歲以前父親好像真不是開餐館的,可是具體做什麼她卻一點也記不起來了。隻記得那時候大半的時間都是母親陪著他們姐弟倆,直到後來母親去世,父親忽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帶他們來了陌生的水城,開起了普普通通的小家常菜館。
“是在做別的生意,後來好像虧了。”
鍾禮清答得心不在焉,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致上,肖禾扭頭看她,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不再多話。
車子快到鍾家小館,肖禾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鍾禮清原本準備讓他放自己在路口下車,忽然聽到他聲色一變:“嚴重嗎,我馬上過來。”
鍾禮清聽出了他嗓音中的顫意,注意到他掛了電話後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遲疑著還是問出口:“……出什麼事了?”
肖禾重重喘了口氣,一直緊繃著神色看前方:“我媽和良歡出車禍了。”
鍾禮清也嚇了一跳,她之前也和肖母吃過幾次飯,雖然肖母不苟言笑但還算和氣,這時候也有些擔心:“你冷靜一點,前麵停車我來開。”
肖禾克製著心裏陣陣襲來的恐懼,額頭都泌出大顆的汗粒,腦海中不斷回旋著一幕幕慘烈的場景。之前肖牧車禍的樣子在他心裏烙下的印跡太深,他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甚至不能開車,直到後來這兩年才好一些。
現在,母親和良歡也會發生同樣的事嗎?
肖禾隻覺得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耳邊嗡嗡直響,看前方的鐵皮四輪工具更加心煩意亂。
鍾禮清看他臉上毫無血色,擔憂的又提醒一遍:“肖禾,別緊張,事情說不定沒那麼嚴重,你停下我送你過去。”
肖禾還是堅持自己開,並且在路口把鍾禮清放下了。
鍾禮清看著肖禾匆忙離開的車燈沉沉歎了口氣,林良歡她雖然不熟悉,可是經過之前的相處也知道是個爽朗熱情的女孩,和肖禾那麼般配,真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