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眉心鎖得更深,臉上淨是不虞之色:“林良歡,你又闖禍了?”
“……”
還有什麼說的必要,難道家庭背景和成長關係不同,也會讓兩個人無法溝通嗎?他們之間隔著的,到底是一堵牆,還是一顆心。
恐怕,還是他緊鎖的心房她走不進去吧。
林良歡抿唇不做聲,肖禾沉著臉替他檢查,他好像連這些常見的燙傷輕傷都能輕易解決治療,家裏的藥也備的一應俱全。
林良歡忍不住想,曾經這個房子,是不是有一個人需要他這麼悉心照顧?
肖禾抬頭就看到她隱忍的閉上眼,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無端讓人揪心,他忍著將她攬進懷裏的衝動,低聲說道:“這幾天別碰水,睡覺的話我幫你擦一下就好。”
看她還是不說話,他又解釋一句:“昨晚去江市出差了,走得急沒給你電話。”
“生氣了?”
林良歡緊闔的眼底不斷湧動著陣陣酸澀,待緩過那陣心悸她才低聲應他:“知道了。”
“……”
***
鍾禮清確實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兒了,故地重遊時心態也顯得沒有那般激動。以前住的小巷子似乎沒什麼變化,可好像又有哪不太一樣了。
踩著陳舊的水泥路往前走,周圍的樓房都有許多年頭了,上麵還掛著居民晾曬的床單和衣物。白忱三人身形高大,男人們挺拔的身形在逼仄的巷子裏格外顯眼,有路過嬉戲的孩童好奇的追著他們跑。
白忱臉上始終淡淡的,目光卻如鷹隼般不著痕跡打量著周圍。
難得幾個大男人都不在意頂上偶爾垂下的女士內衣褲,鍾禮清忍著笑,一本正經的往前走。小時候住的房子是爺爺名下的房產,是爺爺早些年工廠分下來的,這麼多年沒回來,竟然還完好無損沒有被盜賊光顧過。
鍾禮清開門進去,意外的發現裏邊竟然沒有太多灰塵,她懷念的撫摸著茶幾板凳,牆角還有她和孝勤頑皮時留下的塗鴉。
鍾禮清隻顧著自己緬懷,都沒留意到身旁幾個男人的反應。
薑成山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喆叔則進了廚房不知道在做什麼。
鍾禮清沒有多注意幾人的舉動,倒是抽空瞟了眼白忱,發現白忱一直目光沉靜的站在客廳中央沒動過。
她奇怪的走近他:“怎麼了?”
白忱背對著她幾秒才回過神,臉上的表情早就完美無缺,手臂搭在她腰間:“原來你們小時候住的房子這麼小。”
鍾禮清撇嘴不想理他,雖然沒去過白家,當從白忱現在的樣子也可以想見他小時候想必也是錦衣玉食、住著別墅豪宅的。
鍾禮清對這種富二代向來嗤之以鼻,哼了一聲就往臥室走。
白忱低笑一聲,在她身後問道:“你爺爺呢?當初不和你們住一起,他的房子又在哪?”
鍾禮清本來疾走的動作頓住,驀然轉身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爺爺不和我們住一起?我記得我爸從沒告訴過你這件事。”
“我,更加沒有。”
這次來江市,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哪裏不對。
現在細細想來,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實在太多,首先是白忱突然這麼詭異的開始追求自己,繼而說要來江市看自己以前住過的地方,現在又開始打聽爺爺的住址。
鍾禮清腦子算不得太靈,可是也隱約覺察出不對。
這幾天白忱溫柔體貼,她險些都忘了他的惡劣本質。
這男人有多冷血她最清楚,連自己的親身骨血都可以狠心不要的男人,怎麼會突然轉性呢?她實在太大意了。
白忱站在原地,一身黑色西服顯得他身材挺拔料峭,表情卻肅然清冷。他沉眼看著她,彎了彎唇角:“我的太太實在太多疑,這不是件好事。”
鍾禮清看他的眼神帶了戒備,白忱慢慢抬腳走近她,站在她麵前微微低下頭。
高挺的鼻梁幾乎抵上她的鼻尖,他似乎在笑,眼底卻沒多少笑意:“有些時候,想的太多不是好事。”
鍾禮清對眼前的白忱這才有了熟稔感,他再偽裝,終究還是一匹狼。
白忱徐徐轉了身,修長的指節輕輕拂過矮櫃上覆著的灰漬,目光沉沉落在不遠處一角。喆叔遞過來一塊灰色手帕,白忱接過將手指慢慢擦拭幹淨。
這才走過去摟住她的腰肢,低聲說道:“既然太太懷疑我動機不純,那我們現在離開江市。”
鍾禮清依舊覺得白忱不對勁,可是白忱已經擁著他往外走,鍾禮清不知道白忱還能算計什麼。她不過是個尋常百姓,無權無勢,白忱怎麼算計也不可能想到她身上來。
可是現在,怎麼看他都有許多地方值得懷疑。
鍾禮清先上車,白忱抬手虛扶著車門,目光隨意看向遠方。他忽然壓低聲音對一旁的薑成山e耳語:“地下有問題,找人做事。”
薑成山點頭,白忱這才彎腰上車,和鍾禮清一起離開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