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一直沒敢提複婚的事兒,林良歡雖然答應和他在一起,也會帶著仔仔來赴他的約會,可是兩人一直沒什麼實質進展,他又不敢逼得太緊,心翼翼維護著彼此的關係。
即便如此,肖禾已經很滿足了,每能看到她,和她呆在一起,這已經成了他最開心的事情。
仔仔有時候還嫌棄他動作太慢:“楊崢叔叔都把尚阿姨追到手了,你怎麼這麼笨啊!”
肖禾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著兒子:“他通過路橋的考驗了?”
仔仔哪裏知道什麼考驗,他隻知道楊崢叔叔現在都和尚阿姨住在一起了,可是他的倒黴老爸現在還連老媽的手都極少牽到!
“你別以為楊崢叔叔沒了,媽媽就沒人追求了,那個教跆拳道的老師,總是給她打電話。你再不抓緊,媽媽就被人給追走了。”仔仔轉著黑眼珠,神秘兮兮的在肖禾邊上嘀咕。
肖禾的眉心擰得更緊了,林良歡年紀,即使現在生過孩子,可是身材和長相一點也都看不出是當了母親的女人,而他就不一樣了,馬上就三十五歲了……
仔仔看老爸這樣,賊賊的捂著嘴竊笑,然後一本正經的:“要不,你跟楊崢叔叔取取經?”
肖禾的臉色馬上難看起來:“我為什麼要跟他取經?他追了你媽媽十幾年都沒追到手。”
仔仔吐了吐舌頭:“誰沒追到,老媽不是可憐你才答應和你複合的,你怎麼知道她後麵沒動心呢?”
仔仔現在已經快五歲了,嘴伶俐得肖禾幾乎不是他對手,他鬱卒的看了眼兒子,卻無從反駁。
林良歡當時的確是迫不得已才答應他的,而且想起在遊輪上林良歡答應楊崢的求婚……肖禾馬上沉默下來,心情抑鬱到了極點。
這一年來,他們的關係總是保持在戀愛不像戀愛、夫妻不像夫妻的模式上,大都時候都是仔仔在中間調和著,一起吃個飯看場電影,偶爾和孩子去趟遊樂園,肖禾想親林良歡一口都不敢。
不是自己做不來,實在是不想再惹她厭煩。
再次來林宅吃飯,很巧的就遇到了楊崢和尚玫。看著昔日的情敵現在意氣風發的模樣,雖然和尚玫在一起他始終嘴角帶笑,但是隻要他的目光轉到林良歡身上,肖禾就會控製不住的暴躁。
他也是男人,實在太明白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遠都是好的。
林良歡去煮咖啡,尚玫和楊崢坐在肖禾對麵,那兩人自坐下之後就手牽著手沒鬆開過,肖禾始終挑剔的注視著楊崢。
尚玫沒發現兩個男人間的暗流湧動,微笑著和仔仔話:“我聽你媽媽,你喜歡的女孩背著你親別的男孩子了?”
仔仔肥嘟嘟的臉頰驀地紅了起來,扭過頭嘟喃:“才沒有呢,我們是兄弟,哪有喜歡她。”
尚玫被仔仔的樣子逗笑,伸出一隻手指戳他臉:“仔仔害羞了呢。”
楊崢目光淡淡落在肖禾身上,肖禾正手裏挾著猩紅,若有所思的注視著他,那眼底的挑釁太明顯,楊崢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伸手溫柔的捏了捏尚玫的臉頰:“這麼喜歡孩子,早點給仔仔生個妹妹出來?”
尚玫一愣,咬著下唇別過頭:“胡什麼呢。”
肖禾看著麵前的兩人甜蜜秀恩愛,心裏這才好受一些,大概真是他太敏感了,看楊崢這樣子,不太像是把尚玫當備胎。
用餐的過程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肖禾堵在胸口那巨石也慢慢鬆懈下去,可是到了散局的時候,還是發生了點意外。
楊崢他有東西還在書房,準備上樓去取,而鑰匙一直在林良歡手裏。林良歡帶著他上樓取鑰匙,肖禾本來想跟著去,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題大做。
他和尚玫帶著仔仔在樓下,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樓上的兩個人卻遲遲不見下樓來。
尚玫倒是一臉淡然,氣定神閑的和仔仔笑玩鬧,肖禾則一點兒也沉不住氣了,腦子裏浮現過各種兩人會在樓上發生的旖旎情節,越想腦子就越亂。
後來他倏地真起身,臉色也沉得厲害。
仔仔和尚玫疑惑的看向他,肖禾輕咳一聲:“我去衛生間。”
仔仔看著老爸徑直往樓上走,在他身後不住提醒:“爸爸,樓下也有哇。”
肖禾頭也不回,垂在身側的拳頭繃得很緊,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喜歡去樓上。”
尚玫看著肖禾焦躁不安的情緒,不自覺笑著搖了搖頭,仔仔也鬼靈精的捂著嘴偷笑:“爸爸吃醋了。”
尚玫捏他的鼻子:“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將來誰敢做你女朋友?”
仔仔得意笑了笑,靠近尚玫邊上神秘莫測的問:“尚阿姨你不吃醋嗎?”
尚玫彎起唇角,臉上蘊著溫和的笑意:“我相信你楊崢叔叔。”如果楊崢是那麼輕佻的人,那麼他和林良歡的結局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
肖禾徑直朝書房走去,每靠近一步,心跳就越發的急促,腦子裏浮現的畫麵,卻沒勇氣真的麵對,如果是真的,他當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透過未闔緊的房門,看到林良歡似乎把什麼東西遞給了楊崢,角度太偏了,他看得並不仔細,隻是接下來楊崢真的把林良歡摟進了懷裏。
肖禾胸口那陣熱意一股腦衝到了腦門,“嘭”一聲就把書房門給推開了。
裏麵的兩個人嚇了一跳,林良歡更是驚訝的瞪著他:“你——”
肖禾臉色鐵青,狠狠瞪著楊崢,疾步走到他麵前一把拽起他襯衫的領口:“混蛋,尚玫就在樓下!”
楊崢隻是眉心微蹙,眼神複雜的回視著他。
肖禾被他的表情挑起一陣火氣,握拳就想往他鼻梁上揍,林良歡急忙攔住他,氣急敗壞的吼道:“肖禾,你發什麼瘋!”
肖禾眼底的戾氣慢慢消退,換上了悲傷的顏色,他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是,我是瘋了,快被你逼瘋了。林良歡,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從心底原諒我,能做的不能坐的,我全都做了,我真的沒辦法了,一點招兒也沒有——”
他話裏濃濃的悲傷,讓三人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