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青衣少年摸了摸頭,有些疑惑。
“就憑你也配去殺師——蕭月樓?”
蘇紅櫻咬著牙,怒瞪著青衣少年。
她的內心在震動。
她萬萬沒想到這些江湖人居然要去殺她師傅!
好在她並不單純,差點說漏嘴。
青衣少年道:“我當然殺不死蕭月樓,我甚至可能都見不到他,畢竟想殺他的江湖人實在太多了。”
蘇紅櫻忽然道:“那蕭月樓究竟做了什麼事?竟會惹到那麼多江湖人?”
青衣少年神色有些痛苦,道:“他殺了人。”
“江湖人不都經常殺人麼?怎麼不見別人有這待遇?”
“那隻因為他殺的是普通人,很多很多的普通人。”
“普通人又怎麼了?普通人就殺不得?”
見蘇紅櫻一臉地無所謂,青衣少年忽然正色道:“不牽連普通人,不殺普通人,這是江湖道義!是每一個江湖人都應該遵守的,如有違反,人人得而誅之!”
蘇紅櫻撇了撇嘴,道:“那如果普通人是有意招惹江湖人呢?”
“普通人怕江湖人還來不及,又怎麼敢招惹江湖人?”
青衣少年一愣,旋即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蕭月樓未必是有意殺普通人的?”
“有可能。”
蘇紅櫻當然不知道師傅為什麼要殺普通人,但在她的心裏,師傅絕對不會做壞事,她隻想在這個青衣少年麵前維護自己的師傅,但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青衣少年苦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分辨不出蕭月樓是否有違反江湖道義了。”
蘇紅櫻眼睛眨了眨,道:“那蕭月樓是不是就不用被殺了?”
青衣少年搖頭道:“哪有這麼簡單,雖然在我看來確實可以這樣理解,但那些老江湖可不一定這麼想了。”
“他們會怎麼想?”
“我也不知道。”
蘇紅櫻微一沉默,旋即打定主意,道:“我也去看看!”
青衣少年忽然跳下馬,道:“好。”
孤男寡女當然不好共乘一騎。
青衣少年便牽馬與蘇紅櫻同行。
蘇紅櫻忽然道:“我叫木嬰,你呢?”
青衣少年臉色微紅,道:“在下黃雲霄,很高興見到你!”
蘇紅櫻道:“我們就這麼走過去?那得需要多少時日?”
黃雲霄道:“當然不是,等進了前麵的鎮子後,去買一匹馬,我們騎馬追過去。”
蘇紅櫻道:“我……我不會騎馬。”
黃雲霄一愣,道:“你不是江湖人麼,怎麼連騎馬都不會。”
蘇紅櫻瞪了他一眼,道:“江湖人就一定什麼都會麼?那我還不會輕功哩。”
黃雲霄被她一瞪,立刻躲開目光,道:“不會也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教我騎馬還是輕功?”
“如果你看得上我的輕功,我也可以教你。”
“好,可說定了啊。”
“嗯,定了!”
……
……
夜已深。
月當空。
夜色朦朧,月色清幽。
一條溪流在輕輕流淌。
馬車停靠在路邊,駿馬已脫離了韁繩,正在打著輕微的響鼻。
阿莫靠著車輪,一邊啃著幹糧,一邊望著前方的溪流,臉上不時勾起笑意。
在他的視野裏,蘇禾坐在溪邊,雙手提著褲腳,雙腳浸泡在溪水裏,臉上正露出愜意的神色。
自從那場大雨過後,小姐的臉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神色了。
阿莫有些感歎。
如果不是那個江湖人將小姐從倚紅偎翠閣裏帶了出來,小姐今晚過後一定會更痛苦。
阿莫已看向了那個人。
那個人正雙手負後,仰望著星空。
雖隻是靜靜站立,但阿莫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悠遠縹緲之意。
阿莫看著看著,連幹糧也忘記啃了。
他是認得蕭月樓的。
因為除夕那天就是他親手將蕭月樓從積雪裏挖出來送到車廂裏去的。
也是他將蕭月樓留在那間老板叫吳所衛的客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