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寡街二(2 / 2)

桌子上麵放著七個牌位,每個牌位上刻著名字。每個牌位前頭各供奉著一個香爐,裏麵有燃燒完的香火,看香火散落的形狀和顏色,應該是近日剛剛燒過的。

平老從桌子下麵拖了凳子出來,自顧自的坐下了。他並沒有招呼我們坐著,這裏麵似乎也沒有多餘的凳子可供我們坐。

任酮對平老說了我在寡街於笑雲床底下看見人頭骨的事情,希望平老能夠提點一下,告訴我們那些頭骨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平老咳嗽了一會兒,哆哆嗦嗦的將手抄進袖子裏,“很多人頭骨?作孽啊。”

他用力咳嗽了兩聲,將右手從袖子裏抽出來,虛握成拳,抵在嘴上,把咳嗽聲堵在嗓子裏頭。

平老抽了下鼻子,將鬆鬆耷拉下來的眼皮子,用力抻開一些,目光從我臉上一溜兒過,來到任酮臉上。

他吸口氣,又重重呼了出來,搖晃了下身體,對著任酮張開了嘴巴。

平老說,我在床底下看到的人頭骨,是有人布出來的人骨陣。人骨陣是害人的陣法,極為陰邪。布在哪裏,哪裏就會接二連三出現人命。

他給了任酮兩個紙人,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他讓任酮將這兩個紙人帶回去,然後用血喂了,男的用任酮的血,女的用我的血,一個紙人半碗血。

喂完之後,等到半夜十二點,就將這兩個紙人放到於笑雲家床底下。這兩個紙人就會自發的挖地,直到挖出被活埋在底下的屍骨,才會停下來。

平老說,被埋在底下的那個,就是我們要找的於笑雲。

現在挖,還能挖出於笑雲的屍骨,再等幾天,於笑雲的屍骨就會被人骨陣給吸收了,到時候我們就算把地底掘穿,也什麼都找不到。

他還說,如果想找到其他失蹤的幾個人,就去找能看到人頭骨的地方。在她們家哪裏能看到人頭骨,就用同樣的方法讓紙人朝底下挖,就會將失蹤那人的屍骨挖出來。

任酮問平老,知不知道是誰排的人骨陣。

平老搖頭,“這陣法雖然陰邪,但是會的人不少,而且實行起來也簡單,所以隻要是修道的,都知道這個陣法。”

我好奇人骨陣是怎麼排的,多嘴問了一句。

平老也不介意我多嘴,咳嗽了一會兒,就語氣平和的解釋了一番人骨陣的排法,聽的我直冒冷汗。

人骨陣,要割下剛死不到十二個小時的屍體的腦袋,一天一個,連著十二天,弄到十二個腦袋。把這些腦袋集到一起,用道法去掉腦袋上的血肉,隻留頭骨。頭骨要浸泡在蛇血裏十二天,直到泡成血紅色,才能用來排陣。

排陣要選在半夜十二點,將頭骨放到想害之人家裏隱蔽的地方。等上十二天,人骨陣就算是排成了。再有十二天,人骨陣所在的地方,戶主就會被人骨陣的頭骨,拉到底下,被活埋起來,直至窒息而亡,成為人骨陣的肥料。

“為什麼要害寡街的那些寡婦?難道是情仇?”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情仇,因為很多拐彎抹角的殺人案,都是因為情仇。

寡街的女人,因為是被男人包養的,所以肯定會招男人正室的嫉恨。如果正室狠到極點,很可能選擇用這種方式殺人。

任酮點點頭,“回去查查她們生前認識的人。”

我接上話,“還有那些人的老婆。”

“嗯。”任酮點頭,接過平老遞給他的兩個紙人。

這兩個紙人看著實在讓人毛骨悚然,都黑眼紅唇,一個穿紅襯衫黑西服一個穿紅旗袍,和香港恐怖片裏紙鬼的打扮一模一樣。

任酮向平老道謝,帶我離開平老的喪葬品小店。

一出店門,我差點兒吐出來。那股子濃重的屎尿味,簡直就是催吐的利器,熏的我鼻孔疼。

我閉住呼吸,快走幾步,妄圖趕緊離開屎尿味的範圍。可都出了這條街了,我還是能聞到那股子味兒。

用力喘息了一口氣,我將鼻子捂進袖子裏,甕聲甕氣的問任酮,“平老為什麼選在那個地方開店兒啊?味道太難聞了,他聞著不難受啊?”

“那裏的味道,能遮住他身上的味道。”任酮這麼對我解釋。

我沒聽懂,懵懂了好一會兒。

“我明白了,平老身上有很重的體味,得靠廁所味壓著。”我猛然明白過來。

“嗯。”任酮光嗯了一聲,也沒說我說的對,也沒說不對。

“他該不會不是人吧?難道是妖精?”我湊到任酮麵前,狐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