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安靜得如同一個密閉的空間,連城站在一邊,臉上閃過暴力的神色,卻又一時不敢發作,生怕驚動了什麼。
有些刺鼻的藥膏味道撲鼻而來,阿森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把白色的藥膏一層層地塗抹在男人的傷口處,然後又小心翼翼地纏繞上一層白色的膠布。
直到把一係列的工作做完,幫安夜轍蓋好被子,阿森才呼了一口氣離開臥室,看到倚在牆上的以淩,眼神一亮。
以淩瞧見阿森從房間裏出來,也回過神來,把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這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並不大的甚至長得有些帥氣的男人,他望了以淩一眼後說道:“你是那家夥的女人吧,他現在暫時昏迷了過去,他醒來後你記得叮囑他這段時間不能太過勞累,隻能吃最清淡的食物,每天要幫他換兩次藥,早晚各一次,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能讓他碰煙酒,呐,這藥膏你拿著。”阿森扔給以淩一瓶藥膏後,便施施然越過她往樓梯走去。
“好的。”以淩點了點頭,應道。
一陣陣濃烈的藥膏味向她襲來,以淩強忍住胃裏的翻湧,走進臥室。
“這家夥,真是玩命了,都中槍了竟然還要馬上坐七八個小時飛機回來。”阿森邊往外走去邊一臉無奈地呢喃道。
以淩聽到這話,心底的錯愕加劇,這男人究竟有多強悍啊!
那一刹那,以淩的心裏悄無聲息地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連自己也說不清楚,仿佛是不可思議,又覺得實在有些佩服他。
如此能忍耐,倒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慢悠悠地走進臥室,以淩蹲下身子,這是第一次,她如此近距離地凝望著這個男人,墨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白皙的皮膚,每一個細節,都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此刻,那張英俊的臉蒼白得仿佛雕像,布滿了汗水,他雙眼緊閉,眉頭微皺,卻仍然掩飾不了那股天生的尊貴氣質。以淩突然想到了一個詞,禍水。
趴坐在床邊,以淩的腦海裏一陣嗡嗡亂響,兀自怔忡著,身體裏仿佛有把無形的鐵錘,正一下一下猛烈地敲擊。
又或許是心髒跳動的聲音,可是那樣有力,那樣急劇,前所未有的,幾乎占據了所有的感官。
一整個下午,以淩都坐在安夜轍的床邊,等著他醒來上藥。
無奈,安夜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劍眉緊緊地揪著,似乎夢到了一些令他痛苦的事情,以淩不自禁地抬起手指輕撫那兩條眉線,心底劃過一絲疼痛,很輕微的。
直到晚上,安夜轍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心裏有些擔憂,以淩起身往外走去,打算找阿森問問。
輕輕關上房門,沿著樓梯還沒走下客廳,交談聲便傳進了她的耳朵。
“阿森,安祁言那老家夥也太狠了吧,竟然敢買凶槍殺安少!”以淩聽得出,這是連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