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驚一場(3 / 3)

火盡之後,莊煜親自收攏烏騮的骨灰,與無忌一起在鎖雲山上選了一塊背山臨水草木豐茂之處安葬了烏騮。

無忌陪莊煜在烏騮墳前站了許久,方才出聲說道:“姐夫,我們回去吧,師傅還等著呢。”莊煜點點頭,與無忌兩人默默無言的走回了駐紮在山下的大營。

回營之後,莊煜立刻將身上的衣服全都換下,連同他的佩刀銀槍等物全都燒了。然後才與無忌一起去了帥帳。

因為簡單沐浴過,所以莊煜臉上那片小兒手掌大小的青黑色越發顯眼,眾將不免都將目光投注到那片青黑色。莊煜無忌來到嚴信麵前見禮,嚴信擺擺手道:“坐下吧。”

二人入座之後,與眾將一起吃了兩旬慶功酒,這酒席便也散了。其他諸將吃的時間長,多少都有些醉意,可是莊煜和無忌隻象征性的吃了幾盅,所以兩人特別清醒,而嚴信身為主帥,得勝之後需要他處理的事情更加多,所以他也不曾多吃,送走眾將之後,帥帳之中便隻剩下嚴信莊煜無忌三人了。

嚴信此時方才說道:“煜兒,說說吧。”莊煜站起來將自己中毒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嚴信立刻說道:“這必是有人放蛇,卻不知道是柔然軍中的哪一個,倘能將其找出,必要讓他嚐盡苦頭。”

莊煜沉沉說道:“師傅,徒兒懷疑那個從柔然醫帳中抬出之人就是操控毒蛇之人。”

嚴信聽罷立刻抬腿往外走,邊走邊說道:“走,看看去。”

三人來到關押俘虜之處,無忌看到那個被他點了穴的少年正坐在一架擔架旁,而擔架上正是莊煜所說之人。無忌立刻大步走過去,將那少年踢開,問莊煜道:“姐夫,你說的可是這個人?”莊煜點了點頭。

嚴信立刻喝道:“來人,將此人送到醫帳,著軍醫用心診治。”

那少年臉色一白,一把抓住擔架厲聲叫道:“你們想幹什麼?”

嚴信起初並沒有在意那個少年,隻當他是普通的柔然俘虜。可是那少年一開口他便起了疑心。原因無他,隻是嚴信聽出這少年說了一口純正的大燕官話,還略帶些寧化口音。再看這少年的相貌,也與柔然人大不相當,他應當是地道的大燕人。

“這是何人?”嚴信皺眉問道。

旁邊暫時充當獄卒的士兵一時答不上來,這些俘虜送過來還不到一個時辰,他完全沒有時間完成清點統計的活計。

那少年忙低下頭怯怯的說道:“小人阿火,原是大燕人士,被柔然人擄去獻給大王子……”

嚴信的雙眉皺的更緊,他立刻喝道:“無忌回去。”在嚴信心中,無忌是個極純潔的孩子,他不想讓這種醃臢之事汙了無忌的耳朵。無忌雖然有些不情願,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營了。師傅不讓聽,大不了回頭他去纏著莊煜告訴就行了。

無忌走後,莊煜才冷冷說道:“你果然是被柔然軍擄走的大燕平民百姓?”在“平民百姓”四個字上,莊煜刻意加重了語氣,聽得一心想蒙混過關的莊炅心頭突突直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何處露出了破綻。

嚴信也聽出些端倪,他立刻命人將莊炅單獨關押。莊炅雖然身負武功,可是在大燕軍營之中,特別是在嚴信莊煜等人的嚴密監視之下,他不敢有絲毫的顯露。可就算是這樣,莊煜對他的防備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他用極特殊的手法在莊炅的雙肩各按一下,莊炅頓時覺得渾身的氣機都凝滯了,再也無法正常運行。莊炅恨的牙根都差點兒咬斷了。無法運氣他還怎麼尋機逃跑!

嚴信看到莊煜以自己的獨門鎖氣之法鎖住那少年的氣機,不免沉聲問道:“煜兒,如何對這少年這般用心?”

莊煜低低說道:“師傅,此人極有可能是寧王餘孽莊炅。”嚴信顯然一驚,旋即沉沉說道:“原來如此,煜兒,此人就交於你了。”

嚴信知道事涉皇家醜聞,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便將看管莊炅之人全都叫走,好讓莊煜一個人進去盤問。

莊煜走到囚帳,看著被鐵鏈鎖住的莊炅,沉沉說道:“或許本王還應該喚你一聲莊炅堂弟。”

莊炅心中極為震驚,他直直的瞪著莊煜,緊緊閉著嘴,連一點兒聲音都不肯發出。真不怪莊炅震驚。因為他和莊煜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而從前那個寧王府替身世子與他完全沒有一點兒相似之處,所以莊炅想不明白莊煜怎麼會認出自己。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莊煜在詐自己。

莊煜見莊炅不說話,便走到椅旁隨意坐下,淡淡說道:“本王是睿郡王莊煜,當今五皇子,而你是真正的前寧王府世子莊炅,當初在京城被賜死那個不過是你的替身。莊炅堂弟,本王說的對與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