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 餘辜(2 / 3)

莫錦冉愁深苦大,怨恨滿腹,他是怎麼都沒想到,更沒有想到,她居然起了黑心,要滅了他們這些擋路石,這才忍不住,也不顧王氏在不在裏麵,一腳踢開了房門。

莫二老爺瞧了一眼麵色平和的莫錦好,再看一看臉色大變,身子顫抖的莫錦冉,雙目赤紅:“你個孽障……”

他是真沒有想到,莫錦冉居然是這麼樣的一個東西,莫二老爺緊緊地盯著莫錦冉較好的容顏,這孽障依舊如山穀鎮那般美麗,即使受了傷,麵色有些蒼白,可是卻更顯得柔弱,讓人越加的心疼。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的,看著這麼柔弱的麵孔,居然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越盯著看,這心裏就越發的不安,甚至覺得有些懼怕,越看心中越陌生,這是他的女兒嗎?

對莫錦冉,莫二老爺是真的心疼過,也愧疚過,當初沒有法子將他嫁給王天鵬的牌位,他不是沒替她抗爭過,可是那是莫老夫人定下的,他作為兒子,能怎麼辦?總不能為了這麼個女兒,就擔上一個大不孝的罪名吧!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孽障卻是個這麼心狠手辣的,居然因為嫉妒錦好的好命,就恨不得毒殺了她,居然因為他現在順著錦好點,就要除掉他,因為父親杖責她,又要買凶除了父親,這是莫家的女兒嗎?就是莫家的世仇,也不過如此啊。

這哪裏是養女兒,簡直是養了個滅族的仇人。

莫二老爺顯然忘了自個兒是個什麼東西,歹竹出好竹,一根就不容易了,他還指望都好竹啊。

莫錦冉的自私惡毒,心胸狹隘,恨不得天下的好事都給她一人占去,恨不得將所有的人都踐踏在腳下,這些“偉大”的品質,說到底,還不都是來自於他的遺傳。

莫錦冉麵如死灰,半響之後才回過味來,麵上衝上一陣血紅,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著莫錦好,像個瘋子似的:“是你……是你……算計我的……是你算計我……你個毒蠍子……”隨即淚眼朦朧,萬般委屈,楚楚可憐:“父親……父親……我這是被她氣的……她是故意氣我的……我怎麼會生出那樣的心思……還不是她氣的……”

在一片混亂之中,莫錦冉不停的轉動著腦子,到了這時候,她想要全身而退,怕是難了……

怎麼辦?

她拚命的想要抓住一個救命的稻草,將所有的責任推到了莫錦好的身上:“是你!是你算計我……我就說今兒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來看我……還帶著血燕……你根本就是在謀算我……”

“我可真小瞧了你,沒想到,即使到了這時候,你還將責任往別人身上推……”莫老太爺冷冷的打斷莫錦冉的話,神情譏諷:“你敢情打量著這府裏上下就你一個聰明人,我們都是傻子。”

莫錦冉聽了這話,湧現出深深的絕望,腦子中湧出一團一團的火,好像什麼東西在燃燒著,尤其是這團火,在瞧見錦好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時,拱的更厲害,莫錦好此刻像是在嘲諷她的痛苦,她的絕望。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和忍耐,莫錦冉一下子就躍了起來,衝到莫錦好的麵前:“都是你這個賤人……是這個賤人在謀算我……是她……真的是她在謀算我……”像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瘋了一般般嘶吼起來。

雲燕衝上來,擋住錦好的麵前,而雪蘭也謹慎的護著錦好。

莫老太爺和莫二老爺哪裏會讓她傷到錦好,忙示意丫頭婆子將莫錦冉牽製住,可是莫錦冉卻是滿麵潮紅,跳著,掙紮著,嘴裏一個勁的叫著莫錦好算計她。

莫二老爺忍無可忍,上前甩了她一巴掌:“你這個孽障,都到了什麼時候,你還想嫁禍你妹妹……”

莫錦冉看著受了莫二老爺的這個巴掌,雪白的臉上,頓時冒起五個手指印,卻是哈哈大笑:“是她算計我……是她算計我……”說完,噴出一口血來,她卻像是無所察覺一般,甩了一下腦袋,那絲絲的鮮血像是細雨一般灑落出去,帶著詭異的豔色。

“你們都不信我……你們居然都不信我……是她算計我……莫錦好這個小賤人算計我……”

“住嘴!”莫老太爺氣的胸口一拱一拱,這般死鴨子嘴硬的,他還從未見過,目光冷冷的瞧著莫錦冉,裏麵沒有絲毫的溫度:“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雖說你和離了,可是也沒有長久居住在娘家的道理,你這樣的人物,我們莫家也收留不起,這樣吧,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山穀鎮,你就絞了發,過些安生,清靜的日子吧!”

若不是錦好的好日子近了,見不得血,莫老太爺恨不得直接打殺了才是心意,這般狠毒的,留著就是個禍害。

這麼一番動靜,就是死人也給鬧活過來了,王氏掙著暈乎乎的腦袋,按住痛的發酸的太陽穴,睜開眼睛,驟然間眼瞳一縮,尖叫著:“你們這些殺千刀的,誰給你們的狗膽,居然捉著二小姐……”說著就掙紮著下地,撲向莫錦冉:“誰敢讓她絞了發?”

“你給我滾回去。”莫老太爺揮手,又讓人捉住王氏,冷酷道:“王氏你教養不力,還有什麼臉說話,我們莫家的子嗣,就是讓你這樣無知的婦人給帶歪的。”莫老太爺越說越是氣憤,以前瞧著莫錦冉也是個好的,現在居然歪成這模樣,不是王氏這個做母親帶的,還能是誰?當初,他就不太樂意,讓一個商戶之女進門,是莫老夫人纏著,磨著,他這才鬆了口,若是早知道商戶之女進門,會將莫府的子嗣,帶歪成這樣,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王氏被那些丫頭婆子強壓著上榻,她雖然不太聰明,可是瞧著眼前的仗勢,也猜出來,在她睡著的時候,定然是發生了大事,否則莫老太爺,莫二老爺不會一副恨不得吞了莫錦冉的樣子,心裏頓時慌了起來,再瞧到一邊笑容淡淡的莫錦好,心頭就突突的跳了起來,想也不想,就認定是莫錦好做了手腳,頓時扯開了嗓子:“莫錦好你這個小賤人,我們母女兩個哪裏得罪你了,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們嗎?非要折騰死我們,你才甘心是不是?”

她要是不這麼說還好,這麼一說,莫老太爺和莫二老爺頓時都跳起來了,今兒個事情,他們站在門外,可聽得清清楚楚,都是莫錦冉的錯,是她一心認定莫錦好要謀算她,錦好這孩子可是個姐妹情深的,半句壞話都沒有:當然沒有了,錦好說壞話的時候,都是壓低聲音在莫錦冉耳邊的,也落不到他們的耳朵裏。

不說莫老太爺和莫二老爺了,就是莫府的這些下人,也都深深的厭惡起王氏這對母女了,有這麼誣陷人的嗎?

錦好卻一臉淡然平靜的模樣,像是這樣的事情經曆的太多,已經麻木了一般,半點也沒當回事,就是因為她的平靜淡然,落在眾人的眼裏,就更覺得的王氏母女討厭人了。

莫錦冉氣的雙眼冒起了火,死死的盯著莫錦好,恨不得將她燒成一團灰,心裏有股子邪火,怎麼著都無法控製,似乎不燒死了對方,就要燒死了自己一般。

“莫錦好,你還要裝腔作勢到什麼時候,這就是你說得報複嗎?這就是你嘴裏說得照顧嗎?”莫錦冉心中有著太多的屈辱,太多的憤恨,隻恨不得將莫錦好這身皮給剝開,讓人看看這蛇蠍美人下麵的黑心,莫錦好實在太過毒辣了,她這是要讓她們生不如死啊。

她怎麼能回山穀鎮?山穀鎮,她是回不去了,而她也一定不會回去的,莫錦冉覺得腦子裏,有太多的畫麵,衝突著,似是要將她的腦子撐得裂開去,她忍不住搖著腦袋,想要壓抑住那來的詭異的疼痛,可是那詭異的疼痛,卻因為她的抗拒來的更痛,像是不將她壓得垮掉,不甘心。

錦好像是被莫錦冉的話驚呆了一樣,抬著一雙錯愕的眸子,似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一般,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莫錦冉:“二姐姐,我何時說了這話,你就是要栽贓嫁禍給我,你也要找個高明些的借口吧!”

眾人聽了暗暗讚同,他們可都是站在門口聽了不是一會兒半會兒的,人家莫五小姐自始自終都不曾說過一字半句傷人的話,根本就是莫二小姐自個兒杜撰出來中傷莫二小姐的。

莫老太爺心中對莫錦冉的厭惡到了極頂,到了這時候,不思悔改,還一心一意要栽贓嫁禍,這等執著精神,實在讓人不的不說一身佩服,隻是這心眼也太壞了。

“準備馬車,立刻,馬上送二小姐去碼頭,回山穀鎮。”他是一分鍾都不想這個攪事精留下來了。

“不……我不要回山穀鎮……我不要絞了發做姑子……我不要……”莫錦冉突然眼睛發直,像個瘋子般的死命的掙紮,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居然掙脫了開去,整個人往門外衝去,那些婆子丫頭,哪裏容得她掙脫,忙追了上去,莫錦冉今兒個猶如神助,居然幾個婆子也不是她的對手。

眾人錯愕的看著身上帶傷,還如此強悍的,莫老太爺腳下一頓,怒吼道:“你們還不上去幫忙?”

丫頭婆子才恍然醒過來,上前七手八腳,追上去,按住莫錦冉的四肢,莫錦冉的目光如同夢魘了一般,力大如牛,上去了七八個婆子,這才勉強按住了她。

王氏目瞪口呆,滿目驚恐的看著被丫頭婆子牽製住的莫錦冉,她的女兒雖然一直以來,任性,跋扈,喜怒不定,可是卻是時刻牢記著自己的身份,莫家的嫡長女,從來不會像現在這般歇斯底裏,更不會像一條狗一樣,在地上不停的睜掙紮,用呀咬,用腳踢,用頭撞,用手抓,甚至用嘴巴吐口水,這樣的事情,絕不應該是她的女兒會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