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變故事是以佛教經典為題材而創作的壁畫。經變內容豐富,種類繁多,其中以維摩詰變最受工匠們的喜愛。維摩詰在中國人心目中是一個神通廣大、智慧過人的居士,他常以病人的麵目出現,借探病問疾之便向人們宣傳佛法。220窟的維摩詰變實則是帝王出行圖。他居於主位,衣著華麗,在眾多隨從的簇擁下昂首前行,其不可一世的神態引人注目。
工匠們不但善於用華麗絢爛的色彩描繪豪華的場麵,而且善於用多變的墨線刻畫景物。魏晉時代的鐵線描(細如鐵絲的線條)此期已經發展成蘭葉描(線條有粗有細,如蘭葉一樣變化多端)。在描畫人物的麵部時,有的線條圓滑流暢,有的粗重枯澀。在運筆時又有輕重徐疾,濃淡枯潤的區別。335窟壁畫中的維摩詰正在辯論;103窟的維摩詰一掃清瘦的病容,變成一個情緒激昂,唇槍舌劍的演說家。工匠們用不同的線條畫須發和衣袍,筆墨極有表現力。
供養人像以現實中的人物為模特並加以美化,成為獨立的人像作品。唐代女供養人像一般是體態肥胖、衣著華麗、養尊處優的貴婦像。156窟的《張儀潮夫婦出行圖》長達8米,有10多個人物。壁畫描繪高官張儀潮出行的盛大場麵,作者通過巧妙設計畫麵,把眾多的人物、樂隊、儀仗、坐騎安排得井井有條。
石窟還有一些生活氣息濃重的作品,如《樹下侍女圖》等。
龍門石窟
北魏時期興盛一時的龍門石窟在中斷100多年後於唐代再次活躍起來,從唐太宗到唐玄宗的100多年間,龍門開鑿洞窟數十處,修造小龕無數,其中藝術水平最高的是位於龍門西山南山腰的奉先寺。奉先寺修建於公元672年,石窟深38.7米,寬33.5米。窟外有木構殿門,屬於奉先寺的一部分。後木構建築毀壞無存,人們即把石窟當奉先寺,故至今仍稱石窟為奉先寺。窟內有一佛、二菩薩、二弟子、二金剛、二天王。佛像連座壇帶佛光高20米,其餘雕像依次縮小,天王僅高十米,由此形成眾星拱月之勢。窟內,佛端坐於八角蓮座之上,他麵容圓潤,眉如彎月,眼神慈祥,目光向下凝視,鼻梁挺直,口角微露笑意,表現出寧靜、親切、善良、崇高的內心世界。這尊佛的表情似笑非笑,含蓄中包含神秘,嚴肅中流露出慈祥,溫和中摻雜威嚴,既有女性的溫柔,又有男性的雄偉,令人可親可敬。中國工匠經過幾百年的探索,終於在藝術中實現了神性與人性的完美結合,為人類藝術寶庫增添了一個新的典型形象。
奉先寺內的迦葉像已殘缺,阿難像基本完好。阿難麵容清秀、文靜,既聰敏又不乏樸實。佛和阿難身披袈裟,貼身的衣紋清晰流暢,有“曹衣出水”的效果。菩薩頭戴華冠,身係纓絡,端莊秀麗。從雕鑿手法來看,工匠以圓渾大度的氣勢造佛像,以簡練樸實的線條造二弟子,以華麗多變的裝飾造菩薩,以體形結實、塊麵分明的技法造天王。
還應提及的是,奉先寺左側之天王力士各高2.3米,天王一手托山,一手叉腰,極為雄健。力士腰係戰袍,裸露腿與足,全身肌肉都在用力,尤其是胸部、肩頭和腹部的肌肉極為發達,這是中國式的男性雕像,既符合解剖原理,又適度誇張。奉先寺雕塑與西方雕塑手法既有共同點,又有明顯的區別。
龍門東山看經寺有21尊羅漢像,羅漢衣紋細密,形態各異,緩緩而行,是浮雕的傑作。
其他北方石窟
麥積山石窟保留了少量隋唐時代的雕塑和繪畫,繪畫清新淡雅,雕塑卻比較呆板。炳靈寺是唐代又一石窟中心,現存唐代石窟和佛龕106個。僅少數石窟是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二天王的格局,其他各窟都是一佛、二菩薩的組合。這裏的雕像多為石雕,外表塗以彩色,繪以細節;也有以石為中心,外敷細泥,塑出細節。初唐的佛像身材較長,麵部端莊,盛唐佛像體態豐滿,圓臉胖頸,動作優美,表情生動。窟中有的菩薩近乎裸體,手持花苞,頗似浴後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