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卜當初會特意對東申澤說起琳琅,也正是因為料準了會有這結果。
琳琅不依,自然掙紮。一逃一追之下,出了房間,東申澤一把抓住琳琅,卻不想意外聽到房間內……
依照雲止與宮宸戔的洞察一切、以及銳利,別說是房門外發出那麼大的聲響,就是一根小小的銀針掉在地上也絕對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但奈何,剛才那一刻,兩個人……以至於,自始至終,竟誰也沒有發現房門口有兩個人在偷聽。或許,更準確的說,是東申澤壓著琳琅、將琳琅壓在房門口偷聽,琳琅並非自己要聽。
東申澤隨即走上前去。雙手環胸,一邊繞著雲止不停的一圈接一圈走動,一邊神色古怪打量起雲止。
雲止任由東申澤打量,沒想到沉迷女色的東申澤,如今,竟還玩起男人來了。不過,看琳琅這個樣子,應該還沒有吃什麼虧,淡淡道,“下去吧,回之前的船隻去等著本相。”
這一句話,顯然是對跪著的琳琅說的。不過,也是說給東申澤聽的。
東申澤自然看出了雲止護著那地上之人,想讓他先離開。可他,偏偏就不讓,明顯作對般的道,“不,不許走。”
琳琅在兩句話之下,神色小心翼翼的抬頭,望了一眼雲止,沒有動作。
雲止蹙眉,側頭望向在她身側站定腳步的東申澤。
“沒想到,左相竟還有這等‘癖好’。先前大學士說起,朕還有些不信來著。”
說著,東申澤的目光落向床榻上麵無表情坐起身來的宮宸戔。沒想到,他東清國的兩大丞相、兩大支柱,竟都有這等‘癖好’。難怪,難怪有時候總覺得宮宸戔看雲止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難怪宮宸戔身邊多年來一個女人也沒有,難怪……
想到此,東申澤渾身上下,一時間,止不住抖了一抖,再抖一抖……
雲止看著東申澤的神色,沒有解釋,隻道,“皇上,本相有沒有這等‘癖好’,那是本相的事。琳琅是本相的人,本相不想其他人‘碰’他。”
這所言的‘其他人’,很明顯,指的就是他——東申澤。
東申澤越見雲止護著,便越是不放,“可朕,偏偏就要。怎麼,左相要違抗朕令?”
“皇上,本相已經說了,他是本相之人。其他人,誰也不許碰。”對上東申澤的目光,雲止語聲加重一分。
東申澤聞言,不覺黑臉,立即擺起臉孔瞪著雲止道,“雲止,皇陵之事,朕還沒有與你算賬,你竟敢……竟敢這般對朕說話……”
“皇上,本相不敢。”扣住說著不敢,可態度卻依舊分毫不讓。
宮宸戔側頭,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跪著的琳琅。雲止前後不一的話語與態度,讓他一時竟分不清雲止對琳琅,究竟是何種態度。
琳琅跪著,話語,一字不漏聽在耳內。沒想到,前方之人竟如此護著他……
這時,龍舟,毫無征兆的再次劇烈一晃。刹那間,使得龍舟上的所有人,都身形不穩的晃了一晃。
雲止蹙眉,先前那一晃時,沒時間、也沒精力理會,可接二連三……一道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就在雲止思忖之際,忽的快速傳來。旋即,隻見一名侍衛神色有些慌張在敞開的房門外屈膝而跪,“皇上,河麵上突起風浪……”
一觀侍衛臉上的神色,便不難看出這風浪的大小。
雲止再度蹙眉,她並不會水性。轉身,走到敞開的窗邊,往外一看。
東申澤壓根不在意,隨口道,“風浪就風浪,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話語中,還帶著一絲指責之意。這麼大的河域,若沒有風浪,才奇怪了。
侍衛聽著,臉上的慌張有增無減,後急忙望向端坐在床榻上的宮宸戔。
宮宸戔看著,命侍衛去取一套幹淨的衣袍來。縱使再大的事,也等他換了身上這濕透的衣袍再說。一舉一動間,盡管一身狼狽,卻也是另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無與倫比。
片刻後,船頭。
步出船艙的雲止,一眼便看見了那一襲站在船頭的靛青色身影。
整一艘龍舟,在越來越大的風浪之下,不停的左右來回晃動。漸漸的,令早就已經有些不舒服的雲止,愈發不舒服起來。邁步,走近,在靛青色身影的身側站定腳步。身朝波濤蕩滌的茫茫河域,麵無表情道,“東方卜,本相記得,本相曾明確的警告過你。但似乎,你並未將本相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