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了(1 / 2)

辦了

宮宸戔,他還真‘拿著雞毛當令箭’了?要自己過去給他包紮,還一副如此理所當然的樣子?雲止看著,唇角微抿,眉宇止不住一點點蹙皺起來。隨即,先前在船隻船艙內,談論走水路陸路這個問題時、那一絲‘不歡而散’的微惱,在這個時候忽然重拾而來。

下一刻,雲止不怒反笑。紅唇,緩勾起一抹清淺弧度。

宮宸戔望著,心下幾不可查微微一突。怎麼覺得對麵之人那望著他的神情……磨刀款款?

“既然如此,那本相也不好違抗聖旨。”說著,雲止笑著走向坐在床榻上的宮宸戔,“再說,右相傷口這般一直流著血,也不是辦法,委實讓本相‘擔心’……”

那‘擔心’二字,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音聲明顯偏重一分,辯不清真心假意。

宮宸戔薄唇微勾,燭光下的傾世麵容,染著一絲若有還無的似笑非笑,“沒想到,左相竟如此‘擔心’本相,這讓本相著實有些‘受寵若驚’。”

“右相說笑了,本相擔心右相,乃是‘應該’的。”挑眉,話聲含笑。

“哦?何為‘應該’?”宮宸戔反問,看著前方之人在自己麵前慢悠悠站定腳步。

“本相與右相,同朝為官,更是同為‘東清國’效力、共事多年。若右相有個什麼損傷或病痛,那絕對是‘東清國’的‘損失’。”‘損失’二字,音聲同樣明顯偏重,應該是‘東清國’之幸才是,“如此,本相焉有不應該擔心右相的道理?”

宮宸戔自然知道雲止說的是反話,不過,薄唇抿笑,並不在意。

“右相,起身吧,讓本相好好的給你寬衣。”最後兩個字,怎麼聽都怎麼的咬牙切齒。

宮宸戔頷首,不緊不慢站起身來。略高出雲止半個頭的身量,在起身那一刻,明顯一下子就將雲止給微微比了下去。白色金絲繡邊的衣袍,白色腰帶束腰,將挺拔、完美的修長身軀展露無遺。此刻,因著剛才落座、受傷的左手臂置於膝蓋之上而染著點點紅梅、片片落紅。

雲止立著不動,腦海中,倏的劃過三年前被困密室時那一幕。

宮宸戔一邊垂眸望著自己麵前之人,一邊雙臂平張。無言的動作,示意雲止可以開始了。

雲止一瞬間飄遠的思緒,霎時,又回到當下。寬衣,是麼?她絕對‘樂意之至’!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直接落向前方之人的腰帶。旋即,指尖靈巧的一轉再一勾,那腰帶便輕鬆解了開來。

金絲繡邊的白色衣袍,因著腰帶的解開而自然而然寬鬆起來。順垂而下,不帶一絲褶皺。

雲止看著,紅唇唇角輕緩抿起。隨後,略側了一個身,立在宮宸戔的正對麵,雙手一齊伸向宮宸戔的雙肩,為宮宸戔褪起那白色的外衣來。

隻是,雙手明明是一齊的動作,最後,不知怎麼的,右手給慢了半拍。

雲止似一點也未覺,在宮宸戔的衣袍還未完全褪離宮宸戔左手手臂之際,直接一個用力一扯,在牽動宮宸戔左手受傷手臂的同時,便將那衣袍一把向後扔了出去。

宮宸戔始料不及,一時間,眉宇忍不住輕微一皺。同時,暗暗倒吸了一口氣。

雲止看著,唇角壓抑不住的那一絲笑,無聲再加深一分。可口中卻擔心道,“右相,你沒事吧?都是本相不好,粗手粗腳的。”

“沒事,本相沒事。”

幾個字,他麵色不變,說得淡然無波。

然,那左手手臂上的鮮血,卻串連成線不斷自指尖落下。

雲止瞥著,明顯‘自責’道,“右相,本相沒經驗,不如,本相去喚禦醫……”

“不必,皇上既然讓左相親自‘照顧’本相,那本相即便再痛也忍著,不好讓左相‘違抗聖旨’了。”

一言之下,看似處處為著雲止,但卻又明確點名了,皇帝東申澤是讓雲止親自照顧他,不許假手於人。雲止豈會聽不出那一絲弦外之音?

好,既然他一定要如此,那她絕對奉陪到底,“右相,請坐吧!”

話落,雲止上前一步,一邊卷高宮宸戔的裏衣衣袖,一邊吩咐外麵的太監送盆熱水上來。

熱水,很快便被送了上來,開啟的房門亦很快合上。雲止擰幹盆中浸泡的白色錦帕後,要為宮宸戔清洗傷口四周、以及半條手臂上沾著的鮮血。

寬敞龍舟的房間內,桌麵上的那一盞燭燈,靜靜的照亮著一切。

擰幹的毛巾,冒著絲絲白色的熱氣。

忽然,一個‘不小心’,雲止指尖一抖,那錦帕便準確無誤的覆在了宮宸戔傷口之上。

刹那間,宮宸戔放在膝蓋上的手,猛然一把收緊。這突如其來的疼痛,絲毫不亞於受傷利劍劃破膚肉的那一刻。卻聽,站在前方之人‘驚慌失措’的開口,“對不起,對不起右相,本相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