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靈(3 / 3)

夜已深,寒風在夜空下呼嘯個不停。幕色,徹底籠罩、沉壓大地。那離去的身影,衣袂飄搖,頃刻間,便融入了黑夜之中,消失不見。又或者可以說是,被黑夜吞噬殆盡。

一眼望去,隻覺,空蕩蕩的院門外,瑟瑟蕭蕭之氣,冷冷清清之光,獨顯寂寥與空無。

雲止望著望著,一時間,一貫平靜如水的心底,不知怎麼的,竟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剛才那一刻,其實,不過是為故意激宮宸戔而已,就為讓他離去。不然,有他在,琳琅……

半響。

雲止慢慢收回視線,重新落座。

隨後,一邊望著依然跪著的琳琅,一邊問道,“你認識右相?”

琳琅低垂著頭回答,“奴家不認識右相。”

“真的不認識?”

琳琅搖了搖頭,是真的不認識,並非說謊。

雲止看著,漸漸的,心下便越發疑惑了。那宮宸戔剛才,唱的是哪一出?

醒酒湯已冷,本就不好喝的味道,便越發難以入口了,有些苦澀,有些冰涼,有些……雲止輕輕放下,不欲再喝,道,“起來吧。”

琳琅一愣,卻並沒有立即起來。

雲止也由著琳琅繼續跪著,再問,“右相剛剛說,你刺殺……”

“左相,沒有,奴家真的沒有……”琳琅立即搖起頭來,急切的神態,竟是將雲止的話給中途打斷。

雲止酒醉已經徹底醒來的身子,此刻,依然還帶著一絲無力。下一刻,一邊看著下方的琳琅搖頭,一邊身軀慵懶的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半天沒有說話。若非始終一眨不眨的睜著一雙波瀾不起的眼眸,險些要讓人懷疑她是否已經睡著了?

“起來吧,本相讓侍衛帶你下去休憩。沒有本相的命令,不許踏出房門一步。”免得到時候再碰到宮宸戔,屆時,她就不知道能不能如此次這般保住他了。

琳琅聞言,小聲的應了一聲‘是’,不敢再多說什麼。

片刻,侍衛便將琳琅給帶了下去。房門合上,房間內,便隻剩下雲止一個人。

雲止在房門合上好一會兒後,忍不住用指腹,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醒來的那一刻,便覺得唇角有些怪怪的。隻是,徒然說不出哪裏怪了。心下徘腹,宮宸戔此來,究竟為何?

一夜無眠,第二日一早,雲止早早起身,前去大廳等候宮宸戔,想要問個清楚。然,卻被侍衛告知,宮宸戔一大早便已經出去了。似乎,是親自前往了‘東麗山’。而雲止,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宮宸戔昨天中午便已經到了,並且,還親自審問了那一幹‘東麗山’匪徒。

“今日,若是有人前來尋找本相,”雲止沒有忘記昨夜與楚飛揚朱銀安一幹人的約定,“記得好生招呼,不得怠慢。就說,本相有要事前往‘東麗山’了,中午便會回來。”

吩咐完,雲止帶著兩名侍衛,也向著‘東麗山’而去。當時,太過順利的剿了一幹‘東麗山’匪徒,她便一直覺得有些不對勁。昨天,親自前往‘東麗山’勘察時,卻遇到了楚飛揚,於是,就隨著楚飛揚一道而去,便耽擱了一天。宮宸戔一大早前往‘東麗山’,難道會與此次到來的目的,有關?

雲止心中不覺思量。

與此同時,另一邊。

客棧內的楚飛淩,突然收到了一封信函。

將信函打開後,望著信函上所訴的內容,楚飛淩的麵色不覺微一凝沉。

楚飛揚見楚飛淩麵色奇怪,不由好奇心起。於是,一個上前便直接從楚飛淩手中取過了信函,念讀起來:下月初六,乃是‘南靈國’皇帝六十大壽。‘南靈國’皇帝派了使臣,向各國遞送了請柬,請各國前往一聚。淩兒,此次,你便與揚兒兩個人代表‘西楚國’前往。記住,即刻啟程,不得有誤。

最後一個字落,楚飛揚的麵色也不由凝沉起來。

片刻,楚飛揚似突然想到什麼,欣喜之色明顯蓋過了凝沉,對著楚飛淩便問道,“二哥,你說,‘東清國’會是誰前往?會是左相雲止嗎?”

“或許吧。”

“那我們去吧,二哥,或許路上還可以結伴而行。”楚飛揚欣喜越勝,簡直恨不得此刻就出發,“二哥,快一點,我們現在先去‘東麗城’。”

東麗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雲止徒步上山,留意著四周的一切。後方,緊跟著兩名侍衛。

當,行至半山腰時,不經意抬頭的那一眼,驀然便看見了那一襲獨自一個人負手站在懸崖邊、衣袂飄飄的金絲繡邊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