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遠按著他的手臂,點頭慨歎道:“老陳,我知道的,我們這幫老骨頭啊,真的都老了。連帶著五髒六腑的器官都在退化,真的,不服老不行的。”他指著自己發白的鬢角,“看看,一下,白成這樣了。”
陳管家心酸地聽完這話,點點頭。
洛聞雅取出一疊紅包,遞給陳管家:“老陳,這是先生讓準備的。他這次從醫院平安出來了,算是討個彩頭。你拿去給大家,就說最近大家都醫院家裏兩頭跑,辛苦了。”
陳管家忙代為感謝道:“謝謝先生,謝謝洛小姐。”
宋知文覺得宋仕遠這一趟醫院去的,感覺人變得婆婆媽媽的。
他端起茶杯,潤潤嗓子,看向坐在一邊沒什麼存在感的宋知蘊,挑起話頭道:“聽說,你跟厲臨川好了?恭喜啊,厲總可是本事人。”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宋知蘊笑著道:“聽說你要跟陳婉黎訂婚,恭喜啊,成家立業近在眼前了。”
宋知文冷笑:“你看看你這伶牙利嘴,厲臨川是看上你什麼了?”
宋知蘊想著反正這事兒是說不清楚的,尤其是宋知文,便直接道:“也許就是看上我伶牙利嘴吧。”
這會兒,洛聞雅也問道:“蘊蘊,你要老實說,你是不是跟臨川談戀愛?”
宋知蘊搖頭:“我說沒有,洛姨信嗎?”
洛姨慎重道:“你親口這麼說,洛姨肯定是相信的。不過知文說你們一起去鳳凰山,那是巧合?”
宋知蘊道:“他帶秘書去的,我們周六在那邊遇到。”她看向宋知文,“你怎麼對我的行蹤這麼了解?這麼偶發性的事情,你都知道?”
宋知文冷笑:“我不就是正好關心了一下你的考察進度,規劃組我也是負責人,這是我的職責範圍。隻是順便了解到原來文瀾集團大老板隨行陪你考察,你麵子上還真有光啊。”
當時一部分人的確留到周六上午才走,而如果宋知文以項目負責人姿態聯係其中任何一個人,對方都不會拒絕回應。厲臨川也不是什麼小人物,有人認識自然也很正常。
這話說得過去。
宋知蘊心道:還好你說的清楚,否則我還真想按頭你找人開車撞我。
當然他的話也是片麵之詞,得等厲臨川查到人再做定論。
宋仕遠這會兒道:“不說蘊蘊的事情,我們商量下知文你的訂婚宴。文雅,你跟陳家太太聊一聊?定個時間吃個飯,八字總得要問。蘊蘊你陪著去,見見你未來的嫂子。這事兒,我出麵疾苦不方便了,就交給你們。”
“……”
宋知蘊沒抗議,淡然點頭,反正領導發話,且聽且過,最後去不去就另當別論。
宋仕遠又交代道:“不要掉了麵子,要風風光光的。知文你也問清楚人家女方什麼想法,不要自作主張。”
宋知蘊聽著覺得宋仕遠還挺善解人意的?住了一次醫院人變了?還是原先就這樣她沒發現?
宋知文點頭:“知道了爸,這我還不知道?”
宋仕遠又嘮叨幾句,教育一番兒子,轉過頭開始問宋知蘊和厲臨川的事情。
宋知蘊一聽就頭大,直截了當地道:“隻是碰巧在鳳凰山遇到而已。”
宋仕遠看著她似乎不願意多說,想了想道:“文雅,知文你們先出去,我單獨跟蘊蘊聊聊。”
等人走了,宋知蘊才說:“爸你想說什麼?跟厲臨川有關?”
宋仕遠道:“蘊蘊,爸爸不反對你跟臨川往來,你急什麼?你要是和臨川成了好事,以後臨川來恒遠幫忙,不是兩全其美?”
宋知蘊默默地想:是幫恒遠,還是幫你大兒子,你說清楚?她隨口反問道:“你怎麼這麼信任他?萬一他不是什麼好人呢?”
宋仕遠笑了:“臨川這個人心術是正的。”他從書桌後麵起身,慢慢走到了沙發上,坐下,看著小女兒道,“臨川跟你說過他怎麼進的厲家?”
宋知蘊搖搖頭:“我們沒這麼熟悉。怎麼了?”
宋仕遠歎著氣,說起厲臨川當時是如何被厲家當家人帶進厲家的舊事。“文瀾有如今的家大業大,你厲伯伯一定是居功至偉,我跟老蘇加起來隻能有他八九的本事。”
宋知蘊心道:這麼要麵子的老宋都這麼說,那必然是真厲害。
“他的太太身體不好,難生養,她自己又喜歡孩子,一定要生。不知道問了哪個雲遊的師傅,說是讓他們找個男孩子先收養。你厲伯伯心疼太太就聽了。”
原來如此,宋知蘊道:“所以就收養了厲臨川?”
“這不是要緊的,這隻不過是前提。”宋仕遠讓她去桌上將茶杯送來,接到手中才道,“這就顯得你厲伯伯不一般了,他是千挑萬選的臨川。你永遠也猜不到他怎麼選的。”
宋知蘊默默點頭,聽起了故事。
“他從各個孤兒院找了四個合適的小男孩兒,一車帶到一座佛教名山禮佛。”
“這……”宋知蘊覺得要進入什麼玄學模式了。
宋仕遠擺手:“聽我說完。這座名山禮佛是很講究的,所謂三扣一拜,幾百級台階是跪拜上去的,不是單單兩條腿走路就行的,要手臂著地,額頭磕地,誠心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