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瀚道：“進來。”
宋知蘊則將照片塞進風衣兜裏，順手端起龍舌蘭日出輕啜，看到眼眸深沉的厲臨川，一點都不奇怪。她對陳瀚道：“那你先回去，我有事情再聯係你。”
等陳瀚一走，厲臨川大馬金刀地坐在宋知蘊身邊，手臂搭在她腰背上，仰靠在沙發上，眼簾半闔地問：“你自己說，還是我去查？”
“查個屁！”宋知蘊道，“我見個朋友怎麼了？”
厲臨川道：“他進來的時候，羅山就知道底細了。你能藏得住多久？”
“你神通廣大了不起，那你自己去查。”宋知蘊冷笑，將這杯日出一飲而盡，“行了，我得回去。”說罷站起身來，不料剛才動作著急，放進口袋的照片沒弄好，一下子灑在厲臨川的腿上。
“……”
宋知蘊伸手去拿，卻被厲臨川握住手腕，她壓低聲音警告道：“你別管我的事情。否則我跟你沒完！”
厲臨川拿起其中一張照片，是宋知文的車從別墅區出來，獨特的歐式拱門清晰可見。
“你叫人跟蹤他，到這裏肯定就進不去了。”
宋知蘊一邊收照片，一邊道：“那你知道這兒是哪裏？”
厲臨川微微側過臉，盯著她漂亮瀟灑的鳳眸，指了指自己的唇：“報酬。”
“去你的！”宋知蘊就知道這玩意兒嘴裏沒一句正經的話，“愛說不說。我自己查唄，有多難？”
厲臨川把人摟在腿上，吻住她的頭發，柔聲道：“不難，也就是三年兩載。”
宋知蘊心道，我信你才有鬼。抿著唇，推他的臉：“厲臨川，你放開我，我回家了！”
厲臨川指尖揉過她的耳垂，把玩似的捏了捏：“我才坐下不到五分鍾，你說了兩次要回去。”
“……”宋知蘊心裏默默地呸了一聲。
“過幾天我抽時間帶你過去。”厲臨川拿起她喝過的龍舌蘭日出，抿了一口。
不是他喜歡的口味，但他的眸光望著散發光芒的杯口，上麵有一個女人的口紅唇印。
“去哪裏？”宋知蘊也看向他手中的酒杯。
厲臨川放開酒杯，揉揉她的頭發，他道：“去宋知文常去的地方。”
宋知蘊皺著眉，索性直接問道：“那是不是一家……賭場？”
“嗯。”
看來，她猜對了。宋知文果然和蘇誠然經常出入賭場。宋知蘊問道：“你能進去嗎？”
她的態度稍微有些輕慢，厲臨川捏住她的耳垂扯扯，玩笑似的反問：“你說我能不能進去？”
他這溫柔勁兒，惱得宋知蘊拍開他的手：“扯什麼扯，耳朵都要掉了。”
厲臨川看一眼手表，便收拾了一下玩鬧的心情，道：“我還有點事要處理，讓羅山送你回去？”
“劉師傅在外麵等。”宋知蘊道，收好所有照片起身，她才看著身邊高大的男人，“你……這麼忙，為什麼還要找女朋友？”
厲臨川微微俯頭，在壁燈昏黃光暈下，與這雙璀璨明亮的鳳眸對視：“我是想找太太的，奈何三小姐恐怕是死也不會嫁給我這個流氓。所以我先等一等。”
“算你有自知之明。”宋知蘊給他一聲“嗬嗬”，轉身即走。
厲臨川果真很忙，讓羅山送的宋知蘊。
羅山跟著腳步如飛的女人，口中解釋道：“三小姐，你來我肯定要說的，是吧？希望你體諒。”
宋知蘊一頓步，扭頭對他淡笑：“羅先生，我記得你剛才已經同我說過，怎麼又要說過一遍？是怕我責怪你？真的不必，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立場。”
羅山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三小姐心胸寬廣，那我就放心了。”
宋知蘊卻疑惑地問道：“羅先生，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以前沒跟厲臨川身旁的女人接觸過？”
羅山道：“厲總身邊沒女的，所以我得謹慎點，我要是把你得罪了，回頭他不得找我？”
宋知蘊不相信這話，眼神就透著一股子懷疑。
羅山立刻道：“真的，從以前厲總任職的分公司到如今的文瀾集團高管層麵，他工作環境裏很少有女性。偶爾有一些客戶可能是女性，不過你也知道，老總層麵的女性一般都是有家有口，或者年過四十。”
宋知蘊無語：“那我真誠建議你，給他找個女秘書，真的，要麼我給你推薦一個能幹的？”
羅山擺手：“別開玩笑了三小姐，厲總對於助理秘書工作是很看重的。呆在身邊沒有三五年考察的人，不會輕易放到身邊用。更何況女秘書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他這人，其實挺潔身自好的。”
宋知蘊擺擺手：“這就不用告訴我了，我不關心他是不是潔身自好。”最好他花天酒地地胡來，忘了我這一茬人才是真的。
羅山把人送出去，又道了一句：“三小姐那天在樓上丟的耳環，厲總也收回去，因為有點折損他還特意找人修複了一下，其實厲總——”
宋知蘊笑著扭頭看他：“羅先生——”
羅山忙道：“是我越界。抱歉。”
宋知蘊也好奇：“你為什麼跟我說這麼多？”
羅山道：“可能是看他這麼多年，孤家寡人不容易，能早點成家就早點成家。人麼，無論男女，總有個伴，有個依靠。”
宋知蘊點頭，認同道：“你說的沒錯。”不過，她壓低聲音，補充一句，“但得找個合得來的伴，才是要緊，否則不如一個人過，對吧？”她笑著眨眨眼，“我先回去，再會。”
羅山目送著她離開，搖頭：太難了，老厲同誌怎麼回事？談判桌上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談個戀愛好像是剃頭攤子一邊熱。哎，皇帝不急太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