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2 / 3)

她們是白月光與白玫瑰,都是極好的。

王庚絲毫沒有意識到家庭的危機,於是兩人矛盾越來越激化,最終走向離婚。此時的徐誌摩也許對朋友心懷歉意,但也早就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七月七,一個美麗的日子,這天北海公園舉辦了一場轟動一時的婚禮,在當時的社交界堪稱一則爆炸式的新聞。徐誌摩和陸小曼終於走向了婚禮的殿堂,參加婚禮的都是當時的名門望族,然而這對新人並沒有得到多少祝福,因為兩人都是二婚,雖然當時崇尚愛情自由,但這畢竟不是很光彩的事情。

生性灑脫的徐誌摩和陸小曼或許並不介意這些,他們還沉浸在浪漫的愛情童話之中,然而眾人的不理解還是給新婚蒙上了一層不快樂的陰影。

證婚人梁啟超曾在給梁思成和林徽因的信中寫道:“我又看著他找得這樣一個人做伴侶,怕他將來痛苦更無限,所以對於那個人當頭一棍,盼望他能有覺悟(但恐很難),免得將來把徐誌摩弄死,但恐不過是我極癡的婆心便了。”

後來的事情證明,梁啟超這位政治家的確有遠見,然而對於陷入愛情中的男女,任何忠告都顯然是無濟於事。

沒有考慮未來的愛情讓他們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徐誌摩的父親喜歡賢淑的張幼儀,他規定徐誌摩若想再婚,必須求得張幼儀的同意。徐誌摩知道張幼儀生性溫婉,不善與人爭鬥,於是開口請她幫忙,這一關很容易就過去了。盡管如此,徐申如並不樂意,他實在不喜歡陸小曼的作風,直到胡適這個有名的紅娘出來周旋,他才勉強答應。但是陸小曼一生都未被徐家接受,這也成為她的一塊心病。

由愛情走向婚姻卻並沒有給兩人帶來憧憬的快樂,婚姻終於成了愛情的墳墓。平淡的日常生活讓陸小曼和徐誌摩都不快樂,浪漫退去以後,隻剩下慘白的現實。

婚後,徐誌摩依然是詩人,然而他詩人般的愛情是多麼的不切實際,他把自己所愛的人憧憬為世界上最美好的形象,但那種最美好的形象隻存在幻想之中。而陸小曼已經成為和他朝夕相處的人,她的缺點很快地展現出來,甚至被放大。

陸小曼依然想做名媛,喜愛奢華,流連舞會,這是出身貴族、受慣榮華養成的毛病,也是麵對無趣生活的反抗。或許,徐誌摩也感受到了陸小曼的厭倦,他想著各種方式討得妻子歡心。

“我想在冬至節獨自到一個偏僻的教堂去聽幾折聖誕的和歌,但我卻穿上了臃腫的戲袍登上台去客串不自在的腐戲。我想在霜濃月淡的冬夜獨自寫幾行從性靈暖處來的詩句,但我卻跟著人們到塗蠟的舞廳去豔羨仕女們發金光的鞋襪。”

這種曲意逢迎的生活是無趣的,逼著自己去接受不喜歡的東西,徐誌摩也逐漸地厭倦,但他依然愛著陸小曼,所以選擇一步步地退讓。說到底,兩人對愛情的憧憬都過於理想化,而對生活的本質毫無概念,所以一次次陷入困境。

陸小曼不像一般的家庭主婦那樣操持家務,也不會對丈夫噓寒問暖,她甚至找不到丈夫的衣服。也許從小受到的教育隻教會她如何享樂,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下午的時間大多用來寫信,作畫,偶爾會見客人。

婚姻對於陸小曼來說是有一定束縛的,以前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出入社交場合,現在為了顧及徐誌摩的看法,也為了避免流言蜚語,她不得不減少出門的次數,生活變得越加的無聊,這讓喜歡新鮮事物的她備受煎熬。

雖然已經極盡克製,但晚上打牌、跳舞、聽戲的安排依然不能少。徐誌摩偶爾會不滿幾句,陸小曼我行我素。即便如此,徐誌摩對她的愛似乎分毫不減,正如他在《愛眉小劄》中寫道:

“我亦未嚐不私自難受,但實因愛你過深,不惜處處順你從著你,也怪我自己意誌不強,不能在不良的環境中掙出獨立精神來。”

他對於陸小曼毫無責備,反而將所有的錯誤歸於自己的身上。這一切讓徐申如忍無可忍,他斬斷了徐誌摩的經濟補給。

陸小曼和徐誌摩都活在愛情的童話裏,不懂生計,不懂怎麼養活自己,徐父斬斷經濟,對於他們來說是莫大的衝擊。如果此後陸小曼改變自己驕奢的作風,悲劇或許能避免;如果徐誌摩加以嚴詞引導,這位迷茫的名媛或許能有所改變。但是現實沒有那麼多如果,陸小曼不是一個善於長遠計劃的人,從她放棄婚姻選擇徐誌摩就能看出,她是十足的現實享樂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