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讓她生下皇嗣(1 / 3)

他想讓她生下皇嗣

“皇上。”突地低呼一聲,她不敢置信地抬起眸子望向他,他取來床下的一隻粉色繡鞋,捉住她的蓮足,為她穿上,麵色大變,她急忙縮回腳來。哪怕她是一國之後,也絕不能夠差使天子做這種事……他們再如何情意綿密,也隻是過去的事,絕不會恣意妄為。

秦昊堯卻並不理會她的慌張失措,專製地拉過她的另一隻蓮足,將這一雙小巧繡鞋端端正正地穿好,這才抬起俊臉來看她,目光幽深莫測。

“你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她當下就怔住了,曾經這兩個字,卻聽出他不曾提及的心酸。

那些酸味,宛若陳年的醋,在她的心頭打翻一整壇子,那是她不曾記得的過往,卻依舊讓她措不及防,更是陣腳大亂。

“很多事,錯就錯了,來不及彌補,來不及補救。”秦昊堯清楚眼前的女子已經打開心扉,對他再無防備敵意,他們朝夕相處,時刻陪伴,也漸漸有了感情。他的心中沉痛,並非所有錯失的,他都毫無所謂,大手覆上她的柔荑,他說的認真。“但唯有這件事,朕希望還不是太遲。”

粉拳緊握,她的指節上拂過一層涼意,她遲疑著望著他,暗暗咬牙,她看得到他眼底的期盼和希冀,那些情意的分量自然很重,讓那雙黑眸看來愈發墨黑不見底。

“朕是天子,亦是你的夫君,朕想得到你的繾綣情意,亦不願讓彼此心生嫌隙。”秦昊堯揚唇一笑,從容告知,眼底熠熠生輝,她不忍移開視線。

她自然是一刻就聽出了秦昊堯的言下之意。

他可為她穿繡鞋,是因為將她當成此生唯一可與他平起平坐的女人,在這一段年久的感情麵前,他丟去了君王的高高在上,任何滋味,他要跟她一道品嚐,任何難關,他願跟她一道化解。

她沉溺在他的目光之中,混混沌沌,迷茫枉然,不知過了多久,才默默輕點螓首。

在蘇州逗留了六日,第七天的清晨,眾人收拾了行禮,坐上馬車繼續南下去了杭州。

杭州的金光寺是當地有名的神奇的佛門之地,聽聞隻要善男信女誠心許願就能得到善果,來到杭州的第三日晌午,他們也跟著眾人去了金光寺。

跪在佛堂,她緊閉雙目,祈求這輩子相見相識相知的人都能有好的結果,祈求自己的親人長壽安康,深深俯下身子,虔心膜拜叩首。

臨走之時,付了一筆香火錢,見一旁有人在抽簽結語,她盈盈走向前去,公孫木揚攬住眾人,前往出口等候。

“這位姑娘,你想算何事?家事,還是姻緣?”結語之人笑著詢問,他在金光寺寺廟前當解簽人已有十年時光,也有察言觀色的本事,一般年輕的小姐前來,多為自己的姻緣大事。

“家事。”她的姻緣……早已是命中注定,沒有算計的道理,若是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要別人來透過解簽領會,也未免太過可笑。她輕聲說道,從簽筒裏麵抽了一支,既然來了佛門,她也不過是想得到一個指引,不管成與不成,信與不信,準與不準。

“是支上上簽,曆經磨難,惜福團圓,是上好的簽呐。”結語之人看了半響,滿目笑容。

她掏出五個銅板付於此人,無論是上上簽,還是下下簽,是否靈驗,不過是給人一分心安。

“姑娘,今年會有大喜事的。”

正在此時,秦昊堯已然走到她的身後,聽的解簽之人如是說,不禁眸光一滅。

“多謝吉言。”穆槿寧從椅子上起身,挽唇一笑,端莊有禮。

解簽的男人望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目光幽然轉沉,隨即笑著說了句,指了指頭頂上的天際,說的稀疏平常。“這跟我是沒有半點關係,都是老天爺做主。”

她的身上還會有喜事?她覺得如今得到的,已經是全部了。

跟著秦昊堯離開金光寺,馬車穿行,她想到此處,不禁疑惑全消,人便是如此,問了總是想,不問又總是不甘。

一切,不如順其自然。

“方才那個人跟你說了什麼話?”秦昊堯靠近她的麵頰,在她耳畔低低地問了一句,看她若有所思,有些好奇。

“我抽了支好簽,他當然是說些好聽的話了。”

穆槿寧從思緒之中抽離出來,回以一笑,這一路上還算是風平浪靜,過去的坎坷忐忑也早已釋懷,若是看在此刻的情勢上,他們此趟下江南,的確是極好的事,說是上上簽也不為過。

曆經磨難,終能惜福團聚,這一句話放在他們身上,也是恰當萬分。

在杭州一切順遂心意,兩人泛舟湖上,穿行賞景,夜夜繾綣,纏綿悱惻,秦昊堯宛若將四年的情意都付諸在她的身上,兩人更是情意綿綿,寸步不離。

唯獨在萬籟俱靜的深夜,春宵苦短,他恨不得深深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再也不願錯失她,每每見著她眼底的柔光,他更加動情,難以自拔。

青絲披泄在玉背之上,他一手撩撥,望著穆槿寧背上的花圖,細細打量幾回,這藏匿在密密麻麻的枝葉中的幽藍色花朵,不隻是美麗,更是神秘。溫熱手掌貼上其中一朵幽藍色的小花,黑眸一沉,穆槿寧背脊上多年前的疤痕,並未因為花顏的遮擋而全然消失不見,出手撫摸的時候,還是能夠察覺。

她或許這輩子都不會跟任何人談及當年在塞外遭遇的事。

更不會跟他說,不管她是記得,還是早已遺忘。

身後的男子的手掌貼在她的腰際,她原本已經沉沉入睡,此刻轉過身來,睜開惺忪睡眼,淡淡睇著他,不知為何已經過了二更天,他還沒有睡意。

隨著她的轉身,兩人赤誠相見,錦被無法將她的身子遮擋的嚴嚴實實,一分不露,他依舊毫不費力地窺探到幾分春光。黑眸一沉,將她拉到自己的胸前,兩人身子緊緊貼著,毫無縫隙,俊美無儔的麵容上沒有任何沉重深遠神情,唯有貪歡享樂的隨意散漫。今日去西湖賞景,春色無邊,當然讓人心曠神怡。隻是不無遺憾,滿湖的荷花還未盛開,他們來的不是時候,若是夏日前來,定是看到無邊無際的蓮花。他們這兩日將杭州出名的地方都走過,不必憂心國事,自然過的瀟灑逍遙。

“皇上怎麼還不睡?”她輕聲問道,青絲隨性地垂在胸前,白皙無暇的麵容上隻有淡淡的倦意,眸光平和。

“若是平常人,終日周遊各地,隨性而活,或許也不必總是麵臨抉擇,更不必總是憂心忡忡。”秦昊堯不禁有感而發,將她抱在胸懷,幽然歎道。下江南才半個月,隻是跟穆槿寧遊山玩水,每一日都是快活,他原本隻是為了兌現承諾而帶她出宮,其實從被奉為王爺的那一日開始,他就不曾度過如此快意的生活。在皇室韜光養晦,勾心鬥角,卻又要費力保住自己的權勢地位,並不容許他生出半分鬆懈怠慢。

“這些話像是別人會說的,卻單單不像是皇上會說的。”穆槿寧聽著他說出這一番話,不禁再無睡意,哪怕隻是這半年來的相處,她了解這個男人,他絕不是貪圖享樂之人,更不曾跟前朝帝王一般窮奢極侈,眷戀美色。粉唇輕啟,她隻覺得出乎意料之外,若說她喜愛自由是性情中人的話,秦昊堯身在帝王之家,出生那日就注定要在權勢謀略之中過一生,如何會羨慕起這等閑散的日子?雖然過得愜意舒心,隻是沉迷其中之人又有何等作為偉績可言?

她所認得的天子,樣樣都是出眾的,唯獨這性情難料,脾氣難測,雖然常常麵臨抉擇,但唯有在每一次抉擇中勝出,才能步步為營。

她眸光輕柔,挽唇一笑,在安謐的深夜輕聲細語,仿佛像是清風拂麵,在他耳畔傾訴衷腸。“皇上的肩上有江山社稷,是大聖王朝的主人,為國事擔憂,為百姓操心,一國之君,是群龍之首,如何能過這種瀟灑生活?皇上自有君王的擔當,又如何跟遊途浪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