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香吻(2 / 3)

秦昊堯對她這麼好,她若再不領情,就是忘恩負義的女人了。或許,他們過去的那段感情……她也沒有必要再去深究了。

她垂下長睫,微微抬起雙臂,從他的身後輕輕摟住他的脖頸,將螓首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靠的那麼近,他的呼吸聲也就在咫尺之間而已。秦昊堯胸口一震,他對她念念不忘,哪怕她不必費心迷惑,隻是一個示好的舉動,卻再度輕易撩撥了他體內克製的感情。一刻間的不悅,雖然不曾徹底消失,但還是緩和幾分。

他抬起右臂,輕輕拉住圈在他脖頸上的柔荑,冷淡的黑眸之中不無動容,或許這輩子不曾想過會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女人而左右自己的決定,隻因他喜愛她,憐惜她,舍不得她。

她哪怕無法重拾過去和感情,也絕不會背叛這個男人,她不是沒有良心的女人。她什麼都要重新學起,或許到最後終究會如他所言,感情的事卻很難說,不過,這世上很多事,比感情更重要。

她將麵龐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神色一柔,輕輕合上眼眸,低聲呢喃。“雖然還不知道所有的事,皇上對我,萬分包容,我若心腸狹隘,如何對得住皇上的用心良苦?”

“朕哪怕往後常常去別的後妃那裏,你也不吃味?還是根本不在乎?”他將俊容轉過去,麵對著她,兩指攫住她的下顎,仔仔細細看著這一張姣好麵容,明明像是玩笑話,卻問的認真。

“順應天理的事,我如何會嫉妒?”她望入那一雙黑眸,眼波幽然沉靜,她不想因為她的緣故,秦昊堯讓後妃成為後宮的擺設,長此以往,一定會雞犬不寧。

她親口說不會嫉妒。但看著她跟別的男人有所糾纏,他卻嫉妒的要死。

“朕有話要問你。”秦昊堯扳過她的身子,麵色一沉,臉上再無任何笑容,說的鎮重其事。

“朕如今還未有皇嗣,你知道是何等原因。”他緊握她的柔荑,不再有任何遲疑,眼神堅決。

“我知道。”她輕點螓首,她已經不再是巫女雲歌,對他的偏見,也漸漸抹掉了。若他的身子有恙而無法得到皇嗣,這幾年早該另想出路。秦昊堯是一個城府深沉的男人,絕不會容忍這般的大事動搖他的皇位根基,要是果真如此,他也會找到應付的對策,並非坐以待斃。

後妃得到皇帝寵幸卻沒有懷有皇嗣,都是秦昊堯的意思。

“你知道就好。”

他輕輕喟歎一聲,她依舊一如往昔的冰雪聰明,哪怕他不開口,不解釋,她也能揣摩他的心思。

他這麼做,也不過是還自己一份心安,如今她能懂,能領會,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皇上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皇上跟我是夫妻,就該相濡以沫。”她將手掌從他的手心抽離出來,繼而將手掌覆在他的華服之上。

夫妻之間,更多的是遷就和包容,跟情人之間的互相喜歡,想要掠奪和霸占的感情,全然不同。

臨到天黑之前,他們到了江南的權家,權厚德是二品官吏,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厚德載物,為人正直,也是秦昊堯由來已久的親信。在秦昊堯還是秦王的時候,早已暗中支持秦王,他篤定最終能在權力爭鬥之中勝出的是更有手腕魄力的秦王,秦昊堯成功登基之後,也讓權厚德連升兩級,加官進爵,為此更對秦昊堯忠心耿耿。

權大人為他們安置了廂房,半月前就得知天子從京城一路下江南,沿途會暫住在幾個臣子家中,但凡被天子挑選上的官吏,自然都早已做好萬全準備,天子對他們如此信任,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雖然天子說過隻要簡約素淨的院子即可,但他們也早已將廂房打掃的一塵不染,桌椅擺設,有自己的規格,花了不少心思。

按照天子囑咐的,權大人挑選了三處屋子,並不緊挨著,正中的是天子下榻的房間,兩外兩個屋子,則是侍從禦醫跟宮女的屋子。

在正門口,權大人跟夫人親自在外等候,等到了徐徐駛來的馬車,看著一旁騎在馬上的王統領,自然清楚天子已經駕到。

後麵那一輛馬車率先停下來,一位宮女,禦醫,近臣公孫木揚,王謝也隨之下了馬,眾人候在一旁,都在等待天子。

走下馬車的人正是秦昊堯,他身著藍色華服,高大俊挺,宛若尋常的貴族,隻是卻不見他走向前來,腳步停駐,眼神望向車內,似乎還在等人。

一名女子扶著馬車門框,盈盈走下車來,她身著粉衣藍裙,容貌較好,看似溫婉明豔,雖不若後妃般雍容華貴,卻也不若尋常宮女一般平淡無奇。權大人暗自揣摩,若隻是宮女,絕無法跟天子同坐一車,定是跟天子關係匪淺的女子,天子寵幸女人原本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不過這幾個月宮裏都不曾傳出奇怪的傳聞,更不知這個女人到底是何等出身。

權大人這麼想著,也不曾多看一眼,天子的女人哪怕如今還沒有任何名分,他們也該心存恭敬,千百年來一朝得寵就變成鳳凰的女人,也不少。他不必奉承拍馬,卻也決不能用老眼光看人。

“微臣已經讓人全都打理好了,這一路上舟車勞頓,下人稍後就會將晚膳送到房裏,皇上還有什麼吩咐嗎?”

權大人朝著秦昊堯說道,畢恭畢敬,見秦昊堯大手一揮,徑自走入正門,不曾發話,看來的確是累了。

“各位也早些歇息。”朝著身後的幾人一道說道,目送著幾位跟著管家走向廂房的方向,才吩咐仆人將正門關上。

“有勞權大人了。”笑嗬嗬說話的人正是公孫木揚,麵對著權厚德,兩人都在朝中為官,也並非是頭一回見麵。

權大人與公孫木揚一道走向外屋,權厚德見周遭無人,才問了句。“公孫大人,皇上說了打算住幾日再南下?”

“約莫五日。”公孫木揚一臉笑意,據實以告。“今兒個天色不早了,皇上一定想好好歇息,看起來一路上很累了。”

“不過,公孫大人,那位是……往後要被皇上冊封的娘娘嗎?”拉過比自己更年長的臣子,他支開了自己的婦人,壓低嗓音探問一句。

天子有新寵,對臣子而言,並非壞事,傳聞中天子雖然選了後妃,但感情並不深,至今沒有皇嗣,更令人憂心,如今有了寵愛的女人,或許皇嗣就有望。

“權大人不是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年輕好幾歲嗎?怎麼如今眼睛不利落了?”公孫木揚揚聲大笑,指著一臉不解的權厚德,一副說笑口吻,卻不曾將此事點破。

公孫木揚雖然是天朝中一等一的聰明人,但言下之意,卻讓人頗為疑惑,他說的委婉,自顧自坐在圓桌旁,不再談及此事。哪怕他看得明白,皇帝一天不曾詔告天下,他亦不會將這個秘密告知任何人。天子有自己的打算,臣子決不能揣摩聖意。毫不客氣地坐下,自顧自倒了兩杯酒,滿目是笑。

“權大人,難得有這個大好機會,不如我們兩個喝幾杯?不喝點酒,養好精神,我這把老骨頭哪裏經得起折騰?”

權厚德雖然心中好奇,卻也深諳其中的規矩,笑著點頭,連連說好,不再多問。

趴坐在窗前,從馬車裏搬來的蘭花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長台上,為整個屋子增添幾分典雅幽香,眼看著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重,身後下人將酒席布置好了退出門去,她才靜靜轉過臉來。

“別吹風了。”

一聽到他的低沉嗓音,她噙著溫柔笑容看他,將身子探了出去,輕輕關上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