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堯遷怒(2 / 3)

就像是,一場無形戰爭開始的硝煙。

偌大皇宮,敢動她的人,除非是他,還能有誰?不祥預感,頃刻間侵襲了她,支起身子中,一把掀開錦被,作勢就要下床。

“娘娘。”紅梅揚聲大呼,這一道呼喚聲又引來了紫鵑,兩人當下就紅了眼,仿佛陣腳大亂,隻因有好些日子,不曾見過穆瑾寧下床走動了。一旦穆瑾寧的身子有個好歹,吃苦受罪的便是她們了,她們不敢怠慢,七手八腳恨不得將穆瑾寧再度扶著回到床上去。

“你們還想瞞著我?”

穆瑾寧冷冷瞥向眼前的兩個宮女,她的脾性她們也是知曉的,平日不跟人計較,但凡踩到了她的底線,她也絕不會逆來順受,每一個字,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堅定嗬斥。

紅梅和紫鵑低頭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才低聲說出了事情的真相,穆瑾寧一聽不對,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唯獨眼底滿是冰冷決絕。

雍安殿內,冰冷的白石地麵上,跪著兩個年輕的宮女,身著墨藍色的宮裝,挽著雙髻,正是碧軒宮內近身服侍穆瑾寧的雪兒跟瓊音兩人。

坐在高處龍椅之上的俊美男人,一身金色龍袍,金冠束發,麵容生的再英挺不凡,也無法抹去他與生俱來的冷漠嚴酷給人帶來的威懾。他見兩人跪在地上許久不言,愈發不耐,一把丟下手中的奏折,俊長的身子往前傾著,鷹般的墨黑眸子定在她們的身上,冷酷的唇中溢出一句話,不疾不徐地逼問。

“是你們跟李暄通風報信的吧。”

這宮裏,大多都是他的人,自從錢公公被受罪懲罰之後,他答應穆瑾寧讓錢福祿回家養老歸鄉,如今能夠幫助穆瑾寧跟李暄遠走高飛的親信,也唯有這一對婢女了,她們從來對穆瑾寧都是忠心耿耿的,這一點他從未懷疑過。

那一日的情景,早已成了他的噩夢,穆瑾寧舍生取義用自己的性命要挾他放走李暄,冰冷的白玉簪刺入她細嫩的脖頸,滾燙的血液卻宛若從他的皮肉之下沁出噴薄,他永遠都忘不了,這種背叛的感受。

他以為最壞的結果是她這輩子都無法重新全心全意地愛他,卻沒料到更壞的結果是親眼看著她要跟著別的男人離開他,更為了那個男人,以死相逼,也要保住另一人的性命。

這一對婢女看顧穆瑾寧,忠於職守,盡心盡力,鮮少出過岔子,更別提這個有武藝的瓊音,即使在淑寧宮走水那一夜,奮不顧身衝入火海解救自己的主子,更顯得前幾日發生的事平靜的蹊蹺。唯獨在眾人都以為秦昊堯出宮的那一日,她們卻短暫地離開了穆瑾寧的身邊,各自離開約莫有半個時辰,回來才發覺自己的主子失去蹤跡,實在可疑。

“皇上,當天我們的確太大意了,但絕不是我們做的。”瓊音看得出秦昊堯一臉不悅,明白今天被秦昊堯的侍衛帶來,心中已有沉重念頭,皇宮之中往往有冤死之人,隻是她不想成為其中一個。對於欲加之罪,她依舊並不妥協。

隻是她心中依舊還有愧疚難當,這幾日她從未真正詢問過穆瑾寧,是否出宮才是她如今最大的心願。若是她早些知曉,說不準前幾日發生的事,她也會幫一把主子。

“皇上,我們沒有……”雪兒一臉死白,連連搖頭,急著辯解,在秦王府內她便極度畏懼秦王,甚至不敢正眼看那雙黑眸,她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冷漠殘忍的男人,明白他的鐵石心腸,對她們寬待也隻是因為主子的關係,如今秦昊堯跟穆瑾寧之間關係淡薄,自然不會給她們當下人的好臉色看。

“即便做了,如今也不會承認,朕見過太多像你們這樣的人了。當然,你們對她很忠心,但宮裏也有規矩,朕絕不能留著別有用心的奴才,想必你們在一開始這樣做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日了。”

秦昊堯對她們的辯解,根本不屑一顧,似乎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唇畔勾起不自覺的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底的幽深卻依舊濃的化不開來,幾乎將所有人都籠罩在此般的黑夜之中逃不開去。他漫不經心地調侃說笑,他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會錯,更堅信沒有什麼人可以在他的麵前逃脫該有的罪責。女子總是膽小,為了不受罰,如今自然死咬不放。

隻可惜,她們太低估他了,繼續容忍她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不是他秦昊堯的行事作風。

他向來公私分明。

他冰冷俊美的麵孔,轉向一旁,太監隨即迎上來,隻聽得他麵無表情地說道:“若是你們承認了,罪責還會輕些,不過,不承認也沒關係,你們疏於職守,已經是很大的罪名了。”

他會在穆瑾寧知曉之前,早些處理這兩個不知輕重的毛丫頭。

這一句,已然帶來不小的影響。雪兒轉向瓊音,眼底滿是求救的呼喊,這回跟任何一次都不同,第一回她見識到秦昊堯的殘忍,是穆瑾寧落水的那一次,她因此而傷了腳踝,足足一個月才修養好,隻是這一回……她覺得事情更不簡單,早已不寒而栗。

瓊音依舊挺直了腰脊,她看著雪兒的眼神有寬慰,卻又有些無畏,這一次大難臨頭,遲早要來。

見她們相識無語,秦昊堯的眼底愈發詭譎深沉,他的眸光掃過瓊音,她的負隅頑抗卻並不讓他欣賞,他不禁冷哼出聲:“有點三腳貓功夫就敢自作主張,挑斷她的手筋腳筋,這輩子別想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