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碰了她(1 / 2)

他碰了她

已經是早晨了。

陽光灑落一地,她盯著自己的紅色繡鞋上的耀眼光亮,揣測著太陽應該升的很高了。

她守了一夜,算是遵守了規矩。

“郡主,奴婢們送熱水來了。”

屋內傳來了兩三個丫鬟走動的聲音,其中一人對著她說道:“郡主,不如將喜帕取下梳洗吧。”

已經過了大喜的日子,她要麵對的是新的生活。

穆瑾寧伸出手,抓下喜帕的那一刻,屋內明堂堂的光線,幾乎要將她的眼底刺傷流血。

“王爺跟王妃,還未起身麼?”她轉過臉去,淡淡問了句。

“方才去看的時候,還不曾。”有人委婉回應。

從丫鬟們的口中,她聽說了,昨夜宴客臨門,一個個稱喜道賀,好不熱鬧。酒席人滿為患,也是快到一更天,才全部散開了。

是他的大喜之日,自然喝了不少酒,晚上是他與沈櫻的洞房花燭夜,免不了要花些體力。

纏綿悱惻,哪裏會起的早?

雪兒遲疑了半響,才支支吾吾道:“郡主,這身嫁衣,也該換了。”

她笑了笑,坐在梳妝台前,打量著銅鏡中的自己,想象過無數回自己要嫁人的姿態模樣,卻也是頭一回仔細看過。

身上這般鮮紅欲滴宛若血液決裂鮮明的顏色,襯托的她這般不同。肌膚雪白,眼瞳黑亮,姿容如畫,黑發盤得高高的,端正鑲嵌著金釵珠花,耳垂上綴著豆大的珍珠耳環,立領之上,纏繞三圈翠玉串珠,手腕戴著兩個沉沉的龍鳳鐲,更顯得濃墨重彩,明豔動人。粉嫩的唇,胭脂描畫的豔紅,抿唇微笑的時候,別有一番風味。

聽說沈家的嫁妝,是用五匹馬運來的數十個寶箱,無以數計。

聽說沈櫻頭上戴著那一頂鳳冠,是沈家專門為她打造的,融了近百兩的黃金,鑲著幾十顆璀璨的明珠寶石,即便在夜裏走動都無法讓人忽略她的華美珍貴。

秦昊堯一走進雪芙園,看得懂眼色的下人已然低下頭默默離開,雪兒剛從廚房端著早膳剛踏入園子,見到秦王身影,也不敢再前。

他推門而入的時候,細微聲響依舊驚動了深思的她,穆瑾寧猝然站起身來,朝著他深深俯下身去,行了禮。

那是她的命。

他不會成為她一個人的丈夫,早就不曾奢想,新婚燕爾,沈櫻若是被冷落,她未來的路就更不好走。

他隻是,注定要與沈櫻分享的一人。

他願意在新婚之後第二日探望她,已經不算絕情。

“妾身給王爺問安。”她這般說著,嗓音清澈,她的聲音原本就較為動聽清脆,隻是年少的嬌嫩甜嗓,卻褪去不少。

“免了。”他一掀衣角,穩當坐入花梨木椅內,見她有些拘束,再度瞥視了她一眼。

“妾身正等著丫鬟送來熱茶,待會兒換了衣裳就要去錦梨園給王爺王妃敬茶。”她察覺的到他注目的視線,默默抬起眼眸,溫柔又懂事。

秦昊堯麵色一沉,眯起眼眸,她過分謙卑,小心謹慎,讓他都挑不出一顆刺來。

桌上的幾盤冷菜瓜果點心,絲毫未動。仿佛是因為早就預兆穆瑾寧不會有機會與他一道享用晚宴喝酒,菜肴稱不上精致,下人準備的頗為敷衍。

眸光猝然冷意十足,他打開白玉酒壺壺蓋,送到鼻端下一嗅,眉頭皺的更深。就連這酒,用的不過是幾兩銀子一壺的低劣贛酒,而錦梨園的酒,卻是價值百兩的玉秀,令人滿口留香。

見他徑自開了酒壺,穆瑾寧安靜走到桌旁,從他手邊接過那一壺酒,將小酒杯斟滿。清晨喝酒自然不好,但或許他不過要遵循走過場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