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知曉實情(2 / 2)

他緊緊盯著李煊,並不是許久未見他的原因,而是。他順著李煊的目光望去,薄唇越抿越緊,黑眸愈發陰鶩起來。

李煊關注的姿態,是鮮少有過的熱切,除了對待國事,他幾乎不對任何人,任何事上心。

而這樣的臣子,正在看她。

她換了輕鬆的坐姿,與太子夫婦一道盤腿而坐,談著往日童趣,她不再拘謹,從容應對。

談笑之間,她笑開的臉,深深梨渦靈動婉約,粉唇揚起笑意更粉嫩欲滴,宛若世上最稀缺的花顏。

秦昊堯驀地緊了緊拳頭,麵色愈發難看起來,就在那一刻,他的耳邊,響起了太後之前提過的那些話。

“這回她回來了,哀家總也要補償她。放心,哀家不會把她推給你的。”

太後要把她,親自推到李煊的懷裏。

這一場宴席,真不簡單。

左右夾擊。

一石二鳥。

他轉過頭去,眸光鎖住眼前的夜色,那一雙原本就深邃的黑眸,卻變得愈發陰鶩冷沉起來。

秦昊堯拂袖而去,俊挺的背影,很快就融入夜色之內。

一出宮門,王鐳牽著馬就迎了上來,秦昊堯翻身上馬,利落幹脆,一手扼住韁繩,突地想到了什麼,側過臉問他。

“你上回說過,有關她的傳聞,說來聽聽。”

王鐳很快意識到,主子口中的她,又是誰。他不敢隱瞞怠慢,將自己所知實情,全盤托出。

“據說她入宮的時候,是抱著個一歲的男孩見太後,宮裏已經鬧得人盡皆知。”

除了他。冷然的神色,陡然變成詫異。

他直到今天,一直被蒙在鼓裏。

她早已嫁做人婦,還有了孩子?

那自然就是身在關外的事了,她當了一年的官婢,恢複自由之身後,就在那裏相識了別的男人,更為那男人產下子嗣?

他的眼前,突然浮現起來,他們在街巷相遇的那一日,她曾經那麼說。

往後,不會再這麼做了。

她眼底的決絕,居然不是裝出來的!

她是真的死心塌地,早在一年以前!

該是何等的絕望,該是何等的坦然,她才為其他卑微的男人傳宗接代!她竟然連一丁點作為宗族的自尊心,也沒有了嗎?

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之內,激起萬丈狂浪,他記得她韌性可比荒野雜草,春風吹又生,無論他何等冷漠,她也絕不輕易放棄。

她的韌性呢?她那令人厭惡至極的自信心呢?她那不可一世的傲氣呢?

他的聲音愈發低沉,眉梢壓著困惑,話一出口,他都不相信是自己問的。

“那個男人什麼來頭?”

“屬下不知那人背景,不過好像是死了,所以才會獨自撫養孩子。”王鐳據實以告。

三年之後,他再見穆槿寧,竟已經是一個年輕遺孀?

怪不得,太後皇後看她的眼神,都是一樣的。

若沒有皇室的施舍,她是個隻有過去沒有以後的人。

是一個,被犧牲了女子最美好最珍貴那段年華的人。

“她跟李煊,還真是相配,一個死了男人,一個沒了妻子。”

秦昊堯的右手緊緊扣住粗糙韁繩,眼底隻剩下涼薄的陰暗,馬鞭一甩,他疾馳而去。

知道她的過去,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退縮。

李煊也絕不會成為男人中的例外。

李煊絕對不會,伸手選擇穆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