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有一條生路
狩獵大會,如期而至。
今日風不大,太陽正好,曬得空氣也暖洋洋的。
她站在太子妃夏侯柔的身側,太後體恤穆槿寧,讓她們兩人就近坐著,麵前擱置一條長台,上麵整整齊齊擺放著茶水點心,時下的瓜果。參與狩獵大會的,上至一國天子,王孫貴族,下至文武百官,不管騎術精湛或是糟糕,這狩獵,早已是一種風俗。特別是年輕的幾位皇子,摩拳擦掌,希望在開春獵到好獵物,有個好彩頭。
在一旁觀望的,自然就是皇族的女眷們,嬪妃之中除了最受寵的熙貴妃,另一個便是國母皇後娘娘了。後宮的幾位公主近年來都已經陸陸續續出了宮嫁了人,比起三年前的狩獵大會,人數也少了許多。宗室之中,還有幾個不太相熟年紀還輕的郡主閨秀,槿寧仔細看過,卻也似乎全然認不出。
夏侯柔雖然出身名門,卻毫無太子妃的架子,幾回見麵下來,已然感情熱絡。
雖然明知夏侯柔的身份高貴,她接近太子妃,或許又會惹來非議,但她還是多渴望有一個人可以親近。
她無法否認,在最為孤獨寂寞的黑夜,她也曾經暗暗羨慕夏侯柔,在最好年華,能夠遇到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真命天子。
女眷之中,唯一相熟的,便是嬌蘭郡主,隻是從年少時,她們就是死對頭。穆槿寧這兩日聽說了嬌蘭的處境,娘家沒落大半,她找到的貴族少爺生性風流,成親不過一年,就用善妒之名,將她驅逐出去,堂堂郡主,淪落為下堂妻。如今也隻能在娘家,勉為其難過活。
三年來,彼此都成長許多,曲折坎坷,卻又各自寂寞。
倚靠在熙貴妃身畔的,正是如今最受矚目的沈家獨女。沈櫻。熙貴妃也是沈家人,與沈櫻是堂姐妹,沈家家產萬貫,更有最當紅的貴妃與皇帝吹枕頭風,沈櫻的身價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而當穆槿寧第一眼瞧著她的時候,還是受了驚。
在周師傅的店鋪裏,那個嬌蠻的大小姐,便是沈櫻。她如今身著粉色宮裝,飽滿嬌豔的顏色,將她襯托宛若三月始盛開的漫漫桃花。她身上的任何一件首飾,美輪美奐的讓人唏噓不已,圓潤姣好的麵容上,畫著精致妝容,更讓人移不開目光。而她身上披著的,便是那件白色鬥篷,絲綢細帶結了個蝴蝶結,蕩在心口,看似淡雅的鬥篷,周邊鑲著一圈淺灰色狐狸毛,樣式的確是別致極了。
那件鬥篷,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驚豔。周師傅想必是熬了許多個夜,這手工美色,女子見了都心存豔羨,更別提男人瞧了,還不輕而易舉被這人兒勾了魂去?
“沈櫻,上次你怎沒進宮?”皇後笑臉盈盈地望著熙貴妃身畔這一位天之驕女,柔聲問道。
“回皇後娘娘,那幾天我正巧生了病,大夫叫我在家休養,實在沒有辦法,才不能入宮。”沈櫻蹙著眉頭,一副遺憾愁眉苦臉,萬分遺憾。
“我這堂妹,從來都是身子嬌貴,一有個風寒受冷的,沈家可就要亂了套了。”熙貴妃忙著打邊鼓,絕美的麵容上,笑靨綻放。
“是麼?本宮可不曾聽過,沈櫻如此嬌弱,不知往後為皇家繁衍子嗣,可要諸多磨難。”皇後毫無痕跡地挑眉,轉眼望著年輕美麗的熙貴妃,這一眼,已然讓熙貴妃變了臉色。
皇後是在警告熙貴妃。
因為再嬌貴的人,若得不到自己的扶持,也絕不可能跟皇家結親,成為堂堂王妃。
沈家也好,貴妃也罷,無人可以放肆,恃寵而驕。
熙貴妃眼波一閃,笑容再度溢出在紅唇邊,她笑的燦爛,輕聲細語:“娘娘多慮了,沈櫻還未過門,我們就談論這個,她都要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