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和肅表哥一起去。”徐幼珈笑道:“這麼冷,正好讓裕哥兒坐我的馬車回來。”

次日,徐幼珈穿得厚厚的,抱著小梨花,去了明和院,周肅之一看見她,就輕笑了一聲,實在是她裹得太圓了,小襖和鬥篷都鼓鼓的,小梨花最近也長胖了,兩個都圓滾滾的。

徐幼珈怕冷,又是到城外去,隻求暖和,也不在意他是不是笑自己了,“肅表哥,我想帶小梨花一起去。”

小梨花很像她,乖巧又可愛。周肅之笑道:“它膽子小,在外麵得抱著,進了馬車再放下來。我來抱它吧,它最近長胖了,嬌嬌抱著要累了。” 他的手伸到徐幼珈的胳膊邊,小梨花自覺地跳到他的懷裏,似乎還認得他這個舊主人。

徐幼珈有些不樂意,“它沒胖,就是冬天的毛長得密實些,看起來胖罷了。”

周肅之的唇角一彎,露出一絲明了的笑意,煞有其事地說道:“嬌嬌說的對,小梨花隻是毛厚,不是長胖,就像嬌嬌,隻是襖裙和鬥篷太厚,看起來圓潤罷了,其實嬌嬌一點都不胖。”他說完,還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一副很認真點評的樣子。

徐幼珈瞪大眼睛,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跟在他身後,趁著他沒注意,朝他揮了揮小拳頭。

周肅之眼角的餘光看見地上的影子,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倒是很希望那小拳頭落到自己的身上,想想就讓人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已經是臘月二十了,要離開京都返鄉的人早就走了,要回到京都的遊子也早就回來了,十裏亭附近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馬車裏暖烘烘的,車門一打開,外麵清冽的涼氣襲來,徐幼珈精神一振,倒是真想到外麵走走了。

一隻修長的大手伸了過來,骨節分明,指腹帶著薄繭,徐幼珈愣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踩著腳凳下了馬車。

周肅之握著她的小手,細嫩柔膩,他的手指不易察覺地輕輕摩挲了一下。不過他並沒有握很久,等她下了馬車,穩穩地站到地上,就主動地鬆開了。

徐幼珈舉目四望,前些天的大雪還沒有化掉,原野上一片白茫茫,大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周肅之在十裏亭的石凳上放上軟墊,“嬌嬌,來這裏坐,冷不冷?”

徐幼珈搖搖頭,出來看看這茫茫原野,讓她感覺很舒服。“肅表哥,裕哥兒那麼小,長途跋涉,受得了嗎?”還是在這麼冷的天,他又是蘇州長大的,乍然來到京都,會不會凍壞了?

“裕哥兒……得來的艱難,師傅擔心他身體底子不好,自生下來就用各種珍稀藥材熬的湯給他泡身體,我把他帶回家後,依舊如此。所以,別看他小,身體卻不弱。”師傅到江浙一帶遊玩,收了他做徒弟,結果,京都裏的師兄被人暗害,身體受損,師傅精心給他調理了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裕哥兒。不過,師傅這些年太過勞心,照看裕哥兒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讓他帶回周府養著。

周肅之極目遠眺,指著遠處的幾個小黑點道:“他們來了。”

徐幼珈看去,遠遠地什麼也沒看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看到似乎有三匹馬過來。

馬匹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眼前,當前一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生得很是儒雅,披著大氅,裏麵鼓鼓的,他把馬勒停,把大氅掀開,裏麵赫然坐著裕哥兒,他的小身子坐得筆直,臉上蒙著一塊方巾,小鬥篷上的兜帽蓋在頭上,蓬鬆鬆的風毛遮住了他的額頭,整個人隻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

周肅之上前,伸手將他抱了下來,龐先生和後麵兩個清秀的小廝都翻身下馬。

裕哥兒端端正正地給周肅之行禮:“見過父親。”

周肅之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裕哥兒辛苦了,來,這是你表姑姑,在蘇州的時候你見過的。”

裕哥兒又給徐幼珈行禮,“見過表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