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仆兩個一個比一個不怕冷,徐幼珈羨慕地看看長安和周肅之,老老實實地縮在燒著炭盆的馬車裏。
今日是臘月十五,因為快要過年,街上人很多,瑞記的人也不少,陸掌櫃見徐幼珈來了,很是高興,親自帶著他們去了二樓試衣服的房間。
陸掌櫃把圖冊放到桌上,“姑娘,您畫的這些圖樣果然賣得好,這幾個款式,我都挑最好的布料,用最好的繡娘,價格雖高,賣得卻比便宜些的更快。”
周肅之聽陸掌櫃說是表妹畫的樣式,湊過來細看,卻覺得這些衣服樣式有些眼熟。
陸掌櫃見周肅之感興趣,很有眼力地去把這幾件衣服都取來了,一一放在旁邊的軟榻上,周肅之細細看去,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眼熟了。他雖然對衣服樣式並不講究,但大概還是知道些的,前世,這幾種樣子是後來風靡京都的,很得人們喜愛,原來,這些都是表妹想出來的啊,沒想到小丫頭這麼有眼光,周肅之讚許地看了眼徐幼珈。
徐幼珈愣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虛,低著頭不敢看周肅之。
周肅之隻當她是害羞了,笑了笑,抬眸看了眼陸掌櫃,“店裏這麼忙,我這裏就不用陸掌櫃招待了。”
陸掌櫃識趣地出了門下樓去了,周肅之挑了件月白錦袍,去屏風後麵換過,徐幼珈聽著屏風後窸窸窣窣解衣的聲音,臉漸漸熱了起來,她看了看房間裏的炭盆,見那炭火燒得通紅,伸手把自己厚厚的披風解了下來,搭在椅背上。
周肅之換好錦袍從屏風後繞出來,見徐幼珈穿著櫻粉色的小襖,如玉的小臉紅紅的,腳步一頓,黑眸在她的臉上凝了幾息。
徐幼珈抬眸看周肅之,笑道:“肅表哥穿這件很好看,不過,肅表哥的衣服都是這個顏色了,再試試這件竹青色的吧,我覺得肅表哥穿這個顏色肯定也好,應該更顯俊逸挺拔的身姿。”
周肅之的衣服多是月白色,不過是因為她說自己穿月白英俊清雅,如今,聽她說自己穿竹青色俊逸挺拔,自然毫不猶豫地拿著她指的那件衣服去屏風後麵換了。
等他再出來,徐幼珈點頭讚歎道:“肅表哥穿竹青色果然好看,也把這件要上吧?”
周肅之點點頭,換回自己原本穿的那件月白錦袍,徐幼珈剛想出門去叫小夥計過來,卻見周肅之的腰帶係扭了,她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把他的腰帶解開,順平,重新係上。
周肅之的心怦怦直跳,垂眸看著她柔軟的發頂,她纖細的手指碰觸在他的腰間,低著頭露出一段白嫩細膩的後頸,他能嗅到她身上幽幽的少女清香,能看到她櫻粉色小襖下少女的曲線,那白玉般小巧可愛的耳朵,讓他想去捏一捏。
直到徐幼珈驚訝地抬起頭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他,那清澈無辜的眼神才讓他終於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捏住了她的小耳垂。
周肅之像被燙到一般,慌忙鬆開手,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很是做賊心虛,大手虛握成拳,手背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做出一本正經的表情來,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道:“嬌嬌的耳朵很軟,據說,耳朵軟的人,性格也很好,我看這話沒錯。”
徐幼珈的眼睛眨了兩下,長長的睫毛一忽閃,似乎帶起一陣清風。
她的眼神很是疑惑,好像在辨別他到底是什麼意圖,周肅之麵色平靜,“嬌嬌,咱們該回去了。”他的手負在身後,食指和拇指輕輕撚了撚,那柔軟細膩的觸感仿佛依然留在指尖。
徐幼珈的手慢慢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看了看周肅之,見他一副淡然的樣子,遲疑地拉開門,邁步出去了,周肅之緩緩地舒了一口長氣,立在門內等著她叫小夥計來收拾這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