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養神】(2 / 2)

“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領西望曰:‘庶撫我乎!’君亦不惠稱盟,利吾有狄難,入我河縣,焚我箕、郜,芟夷我農功,虔劉我邊垂,我是以有輔氏之聚。君亦悔禍之延,而欲徼福於先君獻、穆,使伯車來命我景公曰:‘吾與女同好棄惡,複修舊德,以追念前勳。’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會。“引領所表現出的那種期待的神情已全然可見,但庶所表達的也隻是期待而已。入我、焚我、芟夷我、虔劉我,秦就是這樣地欺侮晉,晉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有輔氏之戰。同好是有相同的友好的基礎,但關係的破裂一定有著利益上的衝突,所以必須尋找過去的舊德,以修複今天的關係。在已過去的時光中,有好有惡,你去想那些美好的關係時,就會覺得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麼我們不能這樣好呢?過去的美好的東西,會隨著時間的拉長而放大,而醜惡的東西相反會隨時間的拉長而縮小。

“君又不祥,背棄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讎,而我昏姻也。君來賜命曰:‘吾與女伐狄。’寡君不敢顧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於使。君有二心於狄,曰:‘晉將伐女。’狄應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惡君之二三其德也,亦來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來求盟於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餘雖與晉出入,餘唯利是視。’”不榖惡其無成德,是用宣之,以懲不壹。’諸侯備聞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帥以聽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顧諸侯,矜哀寡人,而賜之盟,則寡人之願也,其承寧諸侯以退,豈敢徼亂?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諸侯退矣。敢盡布之執事,俾執事實圖利之。”君來賜命是說秦高晉低;不顧錯姻,受命於使是秦高晉低;帥諸侯聽命,唯好是求是秦高晉低;君惠顧諸侯,矜哀寡人,而賜之盟是秦高晉低;承寧諸侯以退,不敢徼亂,是秦高晉低。呂相到此所言全是謙卑的姿態,,但所有之謙卑,都是為了這樣一句不卑不亢的話,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諸侯退矣。敢盡布之執事,俾執事實圖利之。

敬在養神,篤在守業

在晉景公去世後的第二年,魯成公十一年,秦晉準備於令狐結盟,晉厲公先到達了令狐,秦桓公不肯涉河,暫時在王城停留。秦命史顆與晉厲公盟於河東,晉命郤犨與秦桓公盟於河西。你秦桓公不相信晉國,人家晉厲公為什麼要相信你秦國呢?所以,秦晉國君,不見麵,也不親自結盟了。而秦桓公改變結盟地點,不親自結盟,都是有著他本來意思,準備背盟。結果當然也是這樣的。

晉厲公也當然要反擊,不能讓秦國太無禮,無禮就是不敬,對我不敬我就有反應。魯成公十三年(公元前587年),晉厲公命人出使齊宋衛鄭曹邾滕國,約定時間,出兵伐秦。出使魯國的是郤錡。但郤錡在與魯國商談時所表現出來的也是不敬,不敬就是不肅,不肅就是不戰戰兢兢,不戰戰兢兢就是惰。

魯國孟獻子由郤錡的不敬,得出了郤錡必死的結論來。孟獻子推理說,禮就比如樹的幹,而敬就比如牆的基。牆無基必倒,人不敬則必亡。孟獻子還說了,郤錡是郤克的兒子,那是晉國中軍將的兒子,你受命來乞師,是為了保衛晉國的社稷,這本來是嚴肅的事情,你不敬而惰,就是棄君命,棄君命就是違抗君命,當然有罪,有罪不亡何為?孟獻子的兩條理由都證明的了郤錡必亡。後來,郤錡在與欒書的政治鬥爭中,失敗被殺。不敬與政治鬥爭的失敗有無直接的關係很難講,但不敬卻正是產生政治鬥爭的原因。當三郤勢力不斷增長,欒書感覺到威脅時,恰是由於郤錡等三郤的不敬所表現給欒書的。

而周朝的成肅公與劉康公也與晉會合,準備伐秦,出兵前成肅公受脤於社,不敬,也是不敬。脤是祭祀社稷的肉,盛於蜃器中,此祭祀名為宜,是出兵前祭祀社稷之禮。成子就是在接受脤時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