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茵雙肩開始發顫。
還剩最後三分鍾,司茵毫無動作,似乎已經放棄。
就在這時,司茵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滾落,啜泣聲音很重。
黑背先前對她愛答不理,這會兒卻靠過來,用嘴筒子杵她的臉,凶橫的眼神變得很溫柔,仿佛在竭力哄她。可司茵壓根不吃這套,揉搓著眼睛繼續哭。
她小聲的啜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黑背懵逼,莫東懵逼,裁判懵逼,觀賞席的人也懵逼。
遠處的時穆眉頭一皺。
莫東說了什麼,居然能讓小姑娘嚎啕大哭?小姑娘不愛哭,司豪葬禮都沒掉一滴眼淚,卻在這種場合哭成這樣,顯然很反常。
黑背被她的嚎啕大哭嚇到,在原地圍著她轉圈圈。
還剩兩分鍾。黑背想起剛才司茵讓它去咬水瓶,迅速去將裝骰子的水瓶撿起來,跑回司茵跟前。
司茵埋著頭哭,黑背咬著水瓶晃了一下,小姑娘立刻抬頭看它,哭聲頓了一下。
它晃水瓶的動作一停止,小姑娘又開始哭,黑背真拿她沒轍,趕緊又晃幾下。
骰子在裏麵晃動,“哐啷啷”一陣響。
司茵揉搓著紅腫的眼睛,吸著鼻子,甕聲甕氣,用撒嬌的語氣對它說:“好了,不晃了,你把骰子倒出來。”
她的語句太複雜,黑背聽不懂。但很快,司茵開始引導黑背,它立刻就懂了司茵的意思。
——小姑娘想讓它擰開瓶蓋,她想看見裏麵的骰子。
在司茵的幫助下,黑背咬住瓶蓋,擰開,將骰子扔在地上。
點數隻有五個,它覺得不好看,又拿鼻尖頂了一下,一翻麵,點數變成了六。
司茵眼睛一亮,問裁判:“這個點數,算五,還是算六?”
整個過程裁判看得眼睛直發愣,好片刻才點頭:“算、算算六!”
司茵握拳,勾著手臂一振,破涕為驚喜,“yes!”
黑背終於明白,原來哄小姑娘開心這麼簡單?
它第一輪不聽司茵指令,完全是因為時穆。這個姑娘居然因為其它“狗子”,而冷落它?
準確地來說,它吃醋,吃時穆的醋。
它不開心,所以不聽指令。但它沒想到,小姑娘會因此哭得那麼傷心,實在讓它這條狗頭疼。
黑背抬起爪子,在她肩上拍了拍,一雙眼睛溫柔地幾乎要滴出水來。
仿佛在問她:開心了嗎?
莫東和圍觀群眾都是一臉震驚。
還能這麼……操作?
第三輪開始,依然莫東先行,他搖到點數三。
莫東和司茵已經各贏一局,這局決定勝敗。
時穆那邊已經結束,他是第一個結束賭局,並勝出的選手。他不能在賭博區域停留,被邀請上樓觀看其它人博弈。
他剛坐下,聽見樓下再次傳來小姑娘的哭聲。
時穆:“…………”
賭局一開始,小姑娘就開始哭。
她在黑背麵前搓著眼睛,哭得梨花帶雨。黑背急得在她跟前轉圈圈,又用爪子去搭她的肩,最後發現一切安慰都不如叼水瓶搖骰子有用,索性老老實實替小姑娘搖骰子了。
黑背搖出的骰子點數為一。莫東鬆了一口氣,他贏了。
然而他這口氣還沒鬆完,隻見那條超賤的黑背用鼻子將骰子拱翻一麵,又一麵。
他眼睜睜看著點數一,變成了點數六。
莫東氣得起身,指著黑背大叫:“裁判!作弊!”
裁判冷漠臉:“莫先生稍安勿躁,您也可以讓您的賭博犬這樣做。”
莫東一口氣被堵在胸口,鬱結難舒。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輸了。也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用哭的方式去博取犬的同情。
司茵也不敢相信,她居然贏了!哭贏的!
“哈哈哈哈,”這場博弈看得痛快,肖先生拍著手誇讚:“精彩,精彩!這是我看過最精彩最有特色的一場賭局,你們看莫東,都氣成什麼樣了?哈哈哈哈。”
另一個男人拍著自己的臉道:“打臉打臉,我收回剛才的話。rocket,你的眼光可真不錯,這女孩知道以剛克剛不行,知道以柔克剛。你知道這條黑背,咬了多少個想征服它的訓犬師?”
時穆挑眉:“多少個?”
“除了它的主人,幾乎每一個。”男人抽一口雪茄,一臉壞笑問他:“問個正經的,這姑娘,能睡嗎?”
“李先生。”時穆氣壓驟低,目光由溫和變得冷冽,“犬衝動,會咬人。而我,會殺人。”
氣場在一瞬凝固。男人被時穆的眼神激得脊骨一涼。
此刻的時穆,宛如一條茹毛飲血的惡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