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梵道:“我之所以會一直留在天界,一方麵是不想我師父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另一方麵也是擔心繼我師父之後,天帝會對白澤下手,我想我幫不了他,但是關鍵時刻救他一命總還是夠的,畢竟我要是一走了之了,就很難時刻掌握天界的局勢。”
“若非如此,”曇梵豪氣地將酒壇一拋,“兩百年前我就會站在重霄宮,當著眾神的麵,指著天帝的鼻子罵!”
梟陽心有餘悸地看著地上碎裂的酒壇,故意誠言道:“人生苦短,偶爾做做夢也不失為調節心態的一種手段。”
梟陽知道曇梵前半句是真心話,後半句就隻是在發泄,因為這些年她受的氣但凡是個人都會忍不了。
曇梵明亮的杏眼涼颼颼地剜了梟陽一眼,好吧,她承認,兩百年前的她確實還隻是一個任人拿捏的弱雞。
梟陽明白曇梵的意思,在這件事情上,白澤和天帝已經撕破臉皮,不管白澤打算做什麼,最終白澤與天帝的關係都不可能再維持原樣,所以等此事一了,曇梵也會重新思考她的去留。
梟陽道:“若你不當主神,你打算做什麼?”
曇梵想了想:“或許我會在人界找個好找的地方住下,有人來找我幫忙我就去幫他們解決妖鬼搗亂的麻煩,我覺得來找我幫忙的人肯定不少,畢竟不到三百歲就繼任神族武主神的古往今來也不超過五人。”
梟陽:............
他好懷念那個韜光養晦,人前隻會裝孫子的曇梵!
梟陽無語良久,“這種話從你自己口中說出,你不會覺得羞恥麼?”
曇梵秀眉一挑:“事實而已,為什麼不能說?”
梟陽:......他認輸......
梟陽不想在這種時刻比誰更不要臉,他及時轉移了這個自吹自捧的話題,“若是白澤真的和他自己所說,想要一個亂世來報複天帝,你真的會對他下手麼?”
曇梵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我不知道。”
“但是......目前我選擇相信他。”
“如果他辜負了我的信任,”曇梵惡狠狠道,“我就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把他永世囚禁在崇吾山。”
遠在鹿台山的白澤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寒顫,他頗為埋怨地對君與道,“君與哥你這待客之道不太行啊,我們站在山頂風口處談了都快一個時辰了,茶水我就不奢求了,好歹給個椅子和火盆吧。”
君與絲毫沒有理會白澤的哭訴,他明白白澤適才所訴的嚴重性,他麵容嚴肅道:“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事情?”
白澤委屈地癟了癟嘴,“其實是合虛前輩仙逝前告訴我的,他說這是君道天君生前打算著手做,卻沒來得及做的事情。”
白澤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嘴貧道:“想想我也挺慘的,莫名其妙就被砸了一個數萬斤的重擔,嘖,主要是看他們太可憐了,一時於心不忍,結果答應了又不好食言。”
君與眯眼打量著白澤,“若隻是為了完成合虛前輩的囑托,你又何必要策劃鹿台山一事?”
白澤望著山下萬家燈火,“人妖兩族沒有錯,神族亦沒有錯,當年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想要回歸原點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眾生存活在天地之間總有其存在的意義。”
“何況我身為神族也有一點自己的私心,我也不想看見我一心為蒼生最後讓神族淪為過街老鼠。”
君與不言不語,良久,“那你會怎麼樣?”
白澤側頭望著君與,笑得毫無破綻,“自然是放下半生的負擔,得以解脫啊。”
——
曇梵別了梟陽後就開始著手調查率摩與冥王聯係的證據,曇梵覺得若此陣是為了緊急情況下傳遞消息,那陣的一頭設在率摩的府邸內的可能性極高。
因為首先無論何時,率摩待在自己府邸內都不易引人懷疑,其次府邸是自己的地盤不會有人誤闖,再則若遇緊急情況,消息也不會因為中間轉傳而出現誤傳或耽擱。
曇梵昨日已探查過率摩的府邸,其中唯有書房和寢房兩處設有禁製比較可疑,但是天帝的命令還沒有下來,硬闖出師無名,曇梵隻好先監視率摩行蹤看看是否能找到其他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