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了東西,姐弟二人便回了自家,他們爹娘在在韓氏接到宗令之時就回了蘄州,後又隨著族人坐著傳送陣搬來天河城。韓穆薇估算了下時間,她爹應該很快便要接手韓氏族長之位了。
現在韓氏已不同昔日,族長之位不可能再由築基期修士承當,目前族裏除了那兩位祖宗,就隻有兩位金丹修士,她爹可不會累著她。
韓中明早猜到最近幾日這兩個要回來,所以看到他們也不覺驚訝。韓穆暘一到家裏,習慣性地跑進屋內先轉一圈,而韓穆薇則接過她爹手中的鋤頭,開始鋤地。
“沐家那邊已經送來消息,”韓中明拿出葵菱花籽往鋤好的地裏擺放:“後日釋甲老祖會親自上門為沐堯提親。”
“從簡辦吧,”韓穆薇明白她爹的意思,正合她心:“咱們韓家剛搬來天河城,即便是有寒逍老祖宗撐著,但也不能太過張揚,再者烏來秘境開啟在即,現在沒什麼事比這更重要。”她和沐堯要的也不是表麵風光。
韓中明抬眼看向他閨女:“我和你娘算是家族聯姻,但我們都有心把日子過好,”他抖抖手中的幾顆葵菱花籽,“她喜歡葵菱花,剛開始我不了解,看她在院子裏一邊鋤地一邊放花籽,還鬧不明白,想著這地用翻土訣不是很快就能翻好?”
“第一次我用翻土訣幫她翻好了地,她朝我笑笑說了句謝謝,但那笑我瞧著有點沒滋沒味;隔了幾年她依舊用鋤頭鋤地,這次我就不再用翻土訣翻地了,而是接過她手中的鋤頭幫她鋤地,她安放花籽……”
韓穆薇靜靜地聽著她爹的述說,品到了一股甘甜的味道。
“現在我已經習慣為她種葵菱花了,她若是沒在閉關,就我鋤地,她放花籽,我們一塊種花;若是在閉關,那我便一邊鋤地一邊放花籽,為她種上滿園的葵菱花。”
韓中明相信他閨女能明白:“胖胖,爹希望你要懂得生活,人都是要訓的,你爹我就被你娘調br教得極佳。”
“啊?”這話風轉得有點快,一時之間,韓穆薇有點跟不上節奏:“爹,您到底是讓我去理解沐堯,還是讓我去調br教他?”
“嘖……,”韓中明瞥了她一眼:“平時瞧著你挺伶俐的,怎麼到了這時候就呆了?深入理解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更好的感化他,”說調br教多難聽,“你爹我就是這麼一點一點被扭過來的,”現在幹得不是挺好?婆娘天天笑嘻嘻的,他日子也舒坦。
沐堯被調br教?那個畫麵韓穆薇有點不敢想:“爹,我盡力,倒是您準備什麼讓我當上少族長?”
“少族長?”韓氏的少族長可不威風,韓中明笑著搖搖頭:“看你祖父,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最近。”
在族裏待到天黑,韓穆薇和韓穆暘才回了宗門。
而後,釋甲道尊親上天河城韓家為沐鳳鳴向韓塵微提親一事又驚煞了一眾人,雖沐鳳鳴和韓塵微的事世人早有耳聞,但釋甲道尊親上門提親,這意義就不一樣了。
隻是兩家都有意低調,等眾人回過神來,沐鳳鳴和韓塵微的姻盟已定,而兩個當事人由始至終都沒露麵。
天剛破曉,韓穆薇在四季陣中撐了兩個時辰,終因力竭被拋了出來,砸在地上。隻過了三息,她便撐地盤坐了起來,開始運轉功法。
事實證明她爹的總結是因人而異,逍遙峰頂那位就很難被感化。
老頭離開時幫她把四季陣挪到了她的洞府外,而沐堯入主逍遙峰也有近一年了,她日日被四季陣扔出來,每一次都是砸在地上,就那動靜驚得山裏的蟲鳥都沒了聲音,可峰頂上那位依舊不動如山。
韓穆薇已經死心了,是她自己說要追上他的,怨不得人。
峰頂上的沐堯在聽到砸地聲後,便睜開了雙目:“今天在陣中待了兩個時辰,有進步,”最近塵微見著他總是一臉憤恨的樣子,她是怪他沒在陣外接住她嗎?
韓穆薇引導著靈力在體內走了四個大周天後,便收功了,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潔術,就氣嘟嘟地去了無風崖,她今天要到無風崖頂上去吹吹冷風,平靜平靜。
隻是在看到剛被風掀落崖頂的沐暢,她瞬間冷靜了,飛掠過去,輕輕問道:“沐暢,你還活著嗎?”這身上的傷可不輕,頓時覺得老頭對她還算是客氣。
“死不了,”沐暢動了動手,便拄著劍站了起來,看向韓穆薇:“怎麼你也要上去?”他叔祖果然是滅絕人性,連對自己媳婦都下得了手。
韓穆薇耙了耙發,她要不要再冷靜一下?抬眼望向千丈之上的峰頂,牙一咬,來都來了,那還犯什麼慫?
沐暢算了算時日:“這兩日你還可以上去試試,”再過半月他們就要出發去烏來秘境了,這次的秘境本是上古魂宗,占地十分廣闊,名額也充足,去的人可不少,不過也相當危險,眾所周知烏來秘境中最出名的就是僵屍和屍妖。
“我知道,”韓穆薇扔了一袋血娘子給他,便毫不猶豫地喚出龍戰戟,點地直上峰頂。
沐暢看到這袋血娘子,終於曉得無風崖上的血娘子樹不都是隻長葉子不掛果的。
越往上風越大,飛散的竹葉與鬆針也越來越剛勁,三千青絲隨風亂舞,紅衣蕩動,一戟劃過,掙得一片空境,韓穆薇立馬上了峰頂。
隻是足尖剛沾地,漫天的竹葉和鬆針便似長了眼睛一般,爭先恐後地撲了過來,韓穆薇不敢分神,右手一轉瞬間橫掃,後立馬返身斜劈。
也許是已經習慣了四季陣中的情境,所以對付起無風崖頂的這些竹葉與鬆針,她並不覺吃力,隻要手下動作再稍稍快些便可。
盤腿坐在山腰處的沐暢一邊吃著血娘子一邊等著天上掉血br人,可左等右等,沒等來血br人,先等來一冷臉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