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姬靖元來回數著韓淩音的右手指:“神植天菩的共生主人難道還不夠資格記一筆?不可能。”
韓顯沉凝了片刻,才說道:“順其自然吧。”鍾家嫡脈族譜已經算是給了明示,他們不得幹涉小薇子的成長。
“前些日子我給韓穆暘煉製本名法寶時,他拿出的材料裏有一團清靈玉,”當時他看到那塊清靈玉時,很驚愕:“您說小薇兒是不是見過三生石?”
“應該不會,”韓顯搖首:“你忘了她身邊還有神魂係伴生神植天菩,對於天地規則的感知,神植天菩可比我們要深刻良多,它與小薇子共命,不會害她。”
姬靖元長籲一口氣:“既然您已經回來了,小婿不日便回霄瑱界,”這意思夠明確嗎?
“可以,”韓顯也沒為難他:“待你們成親後,我就帶著阿璃閉關助她重塑肉身。”妖獸動亂在即,他們得抓緊時日。
姬靖元立馬起身跪拜:“多謝嶽父、嶽母成全,”他是做夢都想娶媳婦,終於……終於等來了曙光。
姬靖元和韓淩音退出桐木小樓後,韓顯便摟著鍾璃親了親:“阿璃,曆彥遷出邀月殿,回金烏山了。”
“你說什麼?”原本因為兩個親吻有些迷br醉的鍾璃一聽這話,瞬間惱怒,離了寬厚的懷抱,急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神通廣大,”對於曆彥,韓顯是極為不齒,無論他有何不得已的苦衷,單憑鍾家養育教導了他,他都不該吃裏扒外:“雪荀依提及的,”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份人情,他受了。
鍾璃一拳打在魂寅石上,雙目中火光熊熊:“他怎麼有臉去?”金烏山是藏冥界最高的一座山脈,連綿萬裏,那是她的家。
韓顯看著她悲痛欲絕卻無淚,心中鈍痛,將她攬進懷中:“阿璃,我已經想好了,等你重塑肉身之後,我們解決了蒼淵界的雜事,就隨淩音他們一起進入仙魔戰場,待到渡劫境,便回藏冥界滅殺邀月殿,誅曆彥。”
“嗯,”鍾璃緊抱著他:“逍郎,我好恨,”曆彥怎麼可以占據金烏山?
“不用恨,咱們會回去,”他們不但會回去,還會在金烏山上渡飛升雷劫,讓接引之光再次照耀金烏山。
天剛過醜時,韓穆薇就上了逍遙峰頂,一到峰頂,她就驚呆了,破竹屋哪裏去了?四季陣也不進了,她趕緊找:“師父……師父……”
老頭不會是昨天被刺激得太厲害,就搞一出離宗出走吧?她可沒忘記他向師叔預支了二十年的月例。
“你叫魂呢?”善德道君才將將巡視了一番山上的靈植果木,就聽到小孽徒的嚷嚷。韓穆薇聞聲立馬飛掠而至,見老頭手裏還拿著一顆咬了一半的璽淩香果,頓時就放心了:“師父,您這是要出遠門?”
“不是,”善德道君看著這滿樹的璽淩香果,在考慮自己要不要遲幾天再出宗:“化神大典已經舉行過了,你師叔讓我搬去後山秘地,”又挑了幾個已經熟了的果子放進玉盒中。
“這麼快,”怪不得老頭把破竹屋都給收了,韓穆薇撓了撓頭:“那您最近不出宗門?”
善德道君斜了一眼小孽徒:“當然要出,”他不出宗,無暇那老鬼的儲物戒誰承繼?
韓穆薇了然了:“師父,徒兒能給您提個醒嗎?”
“什麼?”善德道君又轉去了另外一棵桒柃樹那。
“就是您在外變換模樣的時候,記得要將眼睛變大點,”韓穆薇這是誠心勸諫:“不然您演得再到位,熟悉您的人還是能認出來。”
善德道君已經在深吐息,他現在就想去三言鋒找王八師弟問問何類弟子會被歸為孽徒,忽地轉身吼道:“我眼睛得罪你了嗎?”
他這雙小眼識人辨物極為精準,且向來隻有他看透人,沒有人能窺見他的。說他,她怎麼不說說自己那雙大眼?眼珠子大眼白少,瞧著是漂亮,但又占地方又易被人窺見情緒,眼珠子稍微靠攏就成了鬥雞眼。
韓穆薇抹了一把臉:“徒兒隻是給您提個建議,”忠言逆耳,老頭活到這把歲數了還不明白?
“知道了,”善德道君抬手摘了一顆紅彤彤的桒柃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啃了一口:“以後你結成元嬰時,記得把兩眼珠子縮小點。”
報複,絕對是報複。韓穆薇已經不想再理會老頭了:“徒兒眼睛正正好,”她可不想成三白眼,“既然師父這沒事,那弟子就進四季陣了。”
不提四季陣,他還想不起來:“等一下。”
剛轉身的韓穆薇又回過頭來,問道:“師父,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她剛有說什麼嗎?
“這麼些年,四季陣都是依靠靈石運轉,”善德道君已經算好了數目:“一共是三百六十七塊……”
韓穆薇仰首望天,一臉悲傷:“師父,徒兒也不是心甘情願進四季陣的,”那這又該如何算,“您都親眼目睹,每每徒兒進四季陣,都是水靈靈地進去,血br淋br淋地出來,這麼些年都不知流了多少血和淚?”
善德道君臉一冷,他就知道小孽徒奸猾,這是不想認賬,那四季陣這麼些年的耗費不就成了他無私奉獻?
“回首過去,徒兒都不敢想……”
不敢想?善德道君沒好氣地說:“你那是有心魔?”他終於知道小孽徒怎麼會跟沐鳳鳴看對眼了?人和人好,鬼和鬼好,蒼蠅和屎好,說的就是他倆。
韓穆薇抽了抽鼻子:“師父,今天徒兒心緒不佳,決定休息一天,明天……”
善德道君理都沒理她,一袖子就將她揮進了了四季陣中:“想偷懶,做夢去吧,”他決定遲幾天再出宗,等山上的一些高階靈果都熟了,他收了正好補四季陣的缺。